说什么?慢点说……”楚江童叼着烟斗,接起手机,是土地爷打来的“好吧!我一会儿就到。” 雪花飞舞,如白色的蝶儿。 脱尽叶儿的杨树枝,原本在冬季里只伸展着流畅的犹如射线般的线条,大雪漫散而凄美,将柔韧的树枝幻变成一条条钝亮的戟首。山坡全无二色,纯白如玉,静寂而明澈,不曾有半丝隐藏,好美的一个雪世界啊! 瘦弹簧不辞而别? 楚江童敲掉烟斗,丢在桌上,土地爷缩在床角,双眼使劲盯着手里托着的手机,另一只手继续捏着下巴。 屋子里很乱,画案上摆着各色画具,许多未成稿的画作蒙尘敛灰,一只女性的小巧水晶高跟鞋里插着一堆烟头,一根烟蒂仍在缓缓伸延着青色的烟,焦臭难闻的纸灰味儿仍然在屋子里盘旋。 靠近画案上方的墙上挂着一把狼狈不堪的破吉他。 大床上方的墙壁上,是一幅设计逼真的《八骏图》,一匹匹骏马,或奔或思,潇洒狂逸,神态栩栩如生,骏马的胸肋健美如铁。仔细看去,居然是用了若干女性的文胸拼配而成的。 若在往日,楚江童必然会夸赞一番,此次却无言。 土地爷像做了一件错事似的在详细的描述: 瘦弹簧昨天下午来的,在这里呆了一天,一句话也不愿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看来他果真有事,而且心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好长时间就发觉了,问过他无数次,但他从来都不说,问急了,他比我还急,那次还摔了我一只杯子,我当时也很气愤,问他为什么摔我的杯子,他说看不起我收藏女性物品。 其实,我也就是收着玩玩,又不是心理畸形,谁还没个爱好?咱楚大哥还喜欢听尿尿的音韵呢?你不也是喜欢半夜起来吹那支破萧? 你吹萧吹得好还情有可原,你吹的那是什么?听起来像断奶的孩子夜里逃觉,我说你肯定能把夜鬼招来,但他们不是来欣赏你的箫音,而是你扰了他们的睡眠,来揍你的。 嘿!这个瘦弹簧,吵过了闹过了,就行了,可他昨天晚上在这张大床上呼呼大睡,半夜里又出去吹箫了,好在我爸妈并不反对,听着也装听不见,可是就在我醒来后,却不见了他的踪影。 一支破箫丢在地上,我寻思是被人绑架了,就打他手机,关机。 问他爸爸,他爸爸没好气的冲我大叫,说好多天不见他回家了,找到他后务必施行第九十六套方案,什么第九十六套方案?再求他爸爸说详细点,就哇哇的吐了,原来是喝醉了。 后来,她妈夺去了电话,说见到她后让他速速回家,有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姑娘要见他。 楚大哥,瘦弹簧会不会出事了?是不是真让鬼给揪走了?…… 土地爷将瘦弹簧的破箫拿来丢在桌上,你说你说,他以前可没这种爱好,半路出家还这么迷? 楚江童又拨了几次瘦弹簧的手机,全是关机。土地爷说个没完,他说话有个特点,每当说到另一个人时,总会模仿出对方的声音和形态,真有模仿秀天赋。 土地爷又说:“反正闲来没事,楚大哥又给出着经费,查清卓越的案子,是咱一生的夙愿,再说,卓越是谁?是咱的一生一世都不离不弃的妹妹呀!她是咱同窗几载的美好回忆啊!操!人家伤害了咱的妹妹,你还跳槽不管了?瘦弹簧,你怎么变节了?怎么这么没出息啊?” 楚江童料到不太对头,又装上一斗烟,望着土地爷的手机,陷入沉思。土地爷也紧紧盯着手机,期盼着它响起来。 突然,一首美好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音乐响起。土地爷赶紧扫一下手机屏:“歪,歪歪,是瘦弹簧吗?……”他喊了一气,话筒里没声,音乐却一直响着。 楚江童这才望着自己的手机。 他扫一下手机屏,将手机慢慢靠近耳朵。一个冰冷的声音导入耳膜,仿佛来自遥远的南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