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沥沥的春雨如丝一般,不急不缓,挺有嚼头。 晚上,人们正在吃饭,歇息了一天,比干活还累。突然,灯泡忽闪一下灭了,屋子里一片黑暗。 看看邻居家,都黑了。有人赶紧摸起手机给电工打电话,电工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田玉堂的弟弟田玉鹏。 “谁呀?你他妈的,我还不知去看看?”遂挂了电话。 田玉鹏这人平时不苟言笑,傲慢冷漠,见了谁都爱搭不理的,有事没事的肩膀上挂着个翻猪皮的电工包,晃晃荡荡的,东家吃西家喝,一个月里,那脸色就没几天正常过,红通通的脸象猴子腚,嘴里喷着难闻的烟酒混合的臭味儿。 磨磨蹭蹭地找出雨衣穿上,提着包,打着手电,往村北头的变压器屋子晃去,好像极不情愿似的,他这人就这样。刚刚给他打电话的是田乔林。 “这个驴日的,怎么不被电死!操!”田乔林来了气。 田玉鹏穿着雨靴,哐哐叽叽地响声,仿佛在向村人宣告着自己的权威。 到了变压器屋子门前,掏出钥匙,刚想捅入锁中,小铁门却开了!拿手电筒一照:咦!挠挠后脑勺?难道有“贼”进变压器屋子……手电筒的光芒落在门边的“电压”符号上:高压危险,严禁入内! 他害怕起来,但还得为村里送上电啊!若在往年,停电就停电,如今是网络时代,村民的一个投诉电话,自己的二十年电工就白干了。 硬着头皮,进了变压器屋子!刚进去,还没摘下肩上的电工兜呢! 一声惨叫——啊—— 临近的村民,几乎都听到了这撕心裂肺的惨叫,田乔林一捂嘴巴:坏了,刚才自己的话过头了! 田玉鹏出事了! 邻居们大着胆子去了变压器屋子,一照,吓得惊叫一声,赶忙往后缩身:田玉鹏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电工兜甩在一边,手电筒还亮着,一道光束射在灰糊糊的墙上。 最可怕的是他的脸色,痛苦地扭曲着,舌头伸出老长,青灿灿的,已经僵硬,眼珠鼓得又大又圆…… 楚江童站在变压器屋外,望着湿乎乎的地上,只有新踩上的脚印,并无其他人来过,有一个疑点让楚江童难以琢磨:门锁并不在门挂上,田玉鹏肯定不是触电身亡,应该是他杀! “大家别动尸体,更别进入现场,以免为警方破案带来不便。” 半个小时后,派出所和古城县公安局刑侦科赶来…… 楚江童感到很是蹊跷,既然有人暗杀,为什么偏偏针对他?他也没能力惹着鬼魅啊?嗯?该不会是巧合吧?——停电,田玉鹏去变压器屋子,恰巧…… 田玉鹏之死,引起村里人的惊惶,虽说公安局正在积极侦破此案,可村里人纳闷:这是人杀的,还是鬼害的?也许这个田玉鹏人缘不好,遭了报应。 过了几日,古城村总算平静下来,可心里的恐惧,并没有完全消失,变压器屋子成了人们纷纷躲闪的凶兆之地。 开春化冻了,在家出不去的村民,开始收拾春田播种了。那些外出的打工族,也走得差不多了,村里只剩下些年龄大的老人和留守的孩子。 变压器屋子,就像个冷漠的凶物,谁也不想被它粘上,怕引来晦气。 田乔林的自留地,有一块就在变压器屋子西侧,宁肯荒了,也不敢去种了。 楚江童根本不在乎那一套,他与田乔林家搿地邻,离得变压器屋子更近些。歇息时,便去屋子前后转悠,总觉得能发现点可疑的线索。 自从田玉鹏死后,镇上暂时安排一个新的电工来代替。他老婆也带着女儿去了城里打工,几乎很少回来。以前,夫妻俩关系并不是很好,他常与几个村妇有不正当关系,其中,与自己的亲嫂子小青蛇关系不一般。 变压器屋子平时都上着大锁,防止有人进去发生危险。 这天早晨,楚江童来到田里,首先去看一下变压器屋子上的锁:咦?怎么没上锁?旁边没有一个人,电工更不可能这么早开门啊! 他扔下镢头,慢慢走过去,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门子虚掩着,配电盘上的红色、蓝色指示灯呆呆的亮着,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不敢离的线路太近,眼睛灵敏的扫过整个屋子。 突然,目光落在墙根处:一只大大的鞋印! 这只鞋印很特别,不是皮鞋,更不是休闲鞋,而是一只没有鞋纹的布底鞋印! 或许,别人看来,这只鞋印再平常不过,也不会引起任何怀疑,自己看来,这只鞋印非同寻常。 他见过鬼所穿的鞋子,一般都是布底靴,底面没有鞋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