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楚江童刚刚睡着,隐隐约约听见屋子里传来一声声低低的女子啜泣声。 起初,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梦,待醒来后,周身惊出一层冷汗。再侧耳细听,的确有个女子在轻柔哭泣。 眉月儿不在身边,天没黑时,就已回山上草房陪老婆婆了,自己又挥毫泼墨,画了几幅作品,直到困倦时才上床休息。 这——急忙拉开灯,哭泣声便即刻停止,屋子里并没有任何异常。 白蝶儿伏于画案上的砚槽边,宁静的有些楚楚可怜。 楚江童骤然狐疑紧张起来,首先想到的是——复活之鬼,难道她再次利用冥衣附音来袭击自己? 近日来,有一件事很奇怪,一直困扰着自己,自从那日进了桑园边的古墓之后,夜夜做梦,梦境迷乱模糊,一醒来,便全忘记了。修炼时,只要一闭上眼,心里便会立即袭来一股莫名其妙的惶恐,而且很难短时间内静下心来,一睁眼,惶恐就立即消失,恢复正常。 想想那梦中的模糊画面,有种难以卒忍的压抑,仿佛有千万个人在争吵嚣闹,乱哄哄的…… 每当强迫自己睁开眼,总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偷偷窥伺着自己。这种困扰,将他折磨得寝食难安,脾气也暴躁起来。 这夜,屋子里的女子啜泣声,几乎将他触怒:“谁——你给我出来!” 躺在床上,才关掉灯没十分钟,女子啜泣声便再次响起,这一次真火了——瞪大眼睛,循着哭泣声走去。 没有人,也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儿,女子的哭泣声换了一下位置,而且还似乎夹杂着一声声地诉说:“我要走了,也不知怎么报答……” 楚江童倏地抽剑,几乎在同时,跃身闪到女子哭泣的方位:啪!改剑为掌,他不忍心对女子动剑,或者这是一位长得与眉月儿差不多的女子,绝不会是那复活之鬼连凤芝,她没有这么柔婉的哭泣音质。 突然,哭声变为乞求与服从的语气。 楚江童顿时心软:但愿这一生都不要与女鬼厮杀,心里不好受啊! 男人好胜,有时是表演给女人看的,这个楚江童,也不例外。手中软乎乎的,柔如荑芽。 嗨——开灯一看:“白蝶儿?你怎么到处乱飞?白蝶儿,我差点伤着你,刚才的哭声哪儿去了?” 天亮了,仔细察看画室里,一切井然有序,好像有谁故意趁自己打盹的瞬间,加了个钟点工收拾得干干净净。 不过,细心与粗糙并荣的楚江童,忽然为自己的细心增加了一份负担:会不会这是一种离别?望一眼白蝶儿,它依然恬静,看上去,它永远都那么无欲无求,本来嘛!一只昆虫,你还让它喜怒哀乐呀! “不,白蝶儿,你不会是被复活之鬼操控了吧?”楚江童的思维比梦境还虚幻,他是丹青高手,总有飘渺无羁的幻想。 第二天,眉月儿回来了,便把夜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眉月儿向来对他的话不加怀疑。 眉月儿的睡眠和自己成反比,女子睡好了,容颜跟花苞沾露一般。自已常常睡不好,昨夜不仅没睡好,还有些惊惧。 “眉月儿,今夜别回山了……” “嘿!自私!”眉月儿躲闪着楚江童坏坏的目光,笑声如玉相击。 “哎哟,这一夜都快要被折腾死了,那个女子的哭声好吸魂……” “咯咯,究竟是你的哭声吸了那复活之鬼的魂儿还是人家的哭声……” “啊!我怀疑是复活之鬼的功力已经控制了白蝶儿!” “按理说,复活之鬼没必要对它这么做,走!我们去山上,让它吸点阳光雨露,大自然,才是它永远的天地!”楚江童连蝶笼也没带。 他们在蟾藏崮山上疯玩了一天,看看日头偏西,这才下了山。 白蝶儿并没有如他们想象的那般快活,一直不离眉月儿身前身后。 楚江童嫉妒得不行:“白蝶儿,你好忘恩负义啊?我养着你这么久……” 眉月儿故意哄它:“去去,找你的室友去吧!” 但是白蝶儿仍然缠在她周围,楚江童笑了。 晚上,楚江童摸出手机,翻了个遍:“眉月儿,阎王爷的号码是多少?” “咯咯咯……”眉月儿爽爽地笑起来。 楚江童抽了:“咝——我都把这家伙当驴友啦!”遛去厕所,回来时,笑呵呵的,扳住眉月儿的肩头:“眉月儿,今夜就别回山上了好不好?我给你讲童话!” “你的日子够童话了,噢!你找阎王爷做什么?” “我有点手痒!” “嗨,你不会又有什么馊点子了吧?” “比剑——这家伙肯定正在闭关修炼,我得索回白衣鬼士的蛇形斩魂剑,以前向他许过诺的,还有我更想弄明白蛇形斩魂剑为什么会在他手里……”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