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那几间小石屋,屋帽早已荡然无存,屋内堆着乱石淤土,再就是齐人高的蒿草灌木,人们生活过的痕迹已经被风雨涤荡的干干净净。 倒是这座默默矗立的通讯塔引起自己的强烈兴趣,这是不多年以前建造的,活跃的信号网络已经覆盖和服务着遥远偏瘠的村落。楚江童摸出手机,在这里信号满满的。通讯塔离山下的诡塘不足三百米。四周全是清一色的青石,连条缝隙都难找。往通讯塔的西侧走,不到半里地,山势便相对低缓,而且山峰间有一条窄窄的通道,可以从这里走向冥门涧的山路上。早知道这里有这么一条小通道的话,完全可以省略攀岩的艰险。 不行!楚江童和小巫蛮重新踅回通讯塔边,不能白跑一趟,总得寻到一点点有价值的线索吧!小巫蛮明白了楚江童的意思,在通讯塔下东嗅嗅西闻闻,最后径直攀上塔柱,每攀一会儿便停下来仔细搜索。 楚江童则缩在地上连一根针也不放过,像个地质学工作者把给老婆买的订婚戒指给弄丢了一般。小巫蛮这几天变化很大,尤其是喝了那老麻坛里的酒之后,虽然发不出准确的字音,可自己对它说的话,几乎都能听懂,看来,那酒果真神奇。只是自己喝得过量,除了身体强壮了,能在水面行走之外,并没有发现还有什么大的变化,不过这已足够了。 突然,小巫蛮用力拍拍通讯塔的柱子,发出嗡嗡的震响。楚江童的目光被声音吸上去:“怎么啦小巫蛮,别爬太高了,快下来吧!” “嘻嘻嘻……”小巫蛮倚着塔柱,一幅悠闲自在的样子,并且还笑出了声。 “真拿你没办法……”楚江童低头继续搜寻。这时,小巫蛮顺着立柱滑奔而下,径直来到跟前,“手”里抓着一撮东西,轻轻托到他眼前。 “啊?小巫蛮这是什么?从哪里找到的?”楚江童接过,瞪大眼睛盯着刚才小巫蛮去过的塔柱上。小巫蛮指了指通讯塔,非常得意。 小巫蛮从塔柱上找到了什么?说出来让人既恐怖又惊喜:一只撕破的纸手! 楚江童反复翻看,纸手的细腕处,有明显地撕扯痕迹,应该是不小心被塔柱上的型钢缝夹住而扯断的。这是一种虽然很薄却特别坚韧的纸张,指甲画得非常逼真,不仔细摸摸,还真发现不了是假的,而且手背上的毛孔都像人的肌肤一模一样,逼真得令人担忧。 小巫蛮托着下巴,一会儿望一眼楚江童的脸,一会儿看看地上的纸手,目光中充满疑惑和不安。“小巫蛮,那些纸人上了通讯塔,手机里的怪异惨笑终于有着落了,我靠!也许他们无意间将这里当作一个娱乐之地……走,我们离开这里!”楚江童将纸手装入背包,带着小巫蛮迅速离开,心里却慌乱不堪。 回到画廊已是中午。 他们饭后小憩片刻:“小巫蛮,我们还有新的任务,走!去镇子上!” 镇子上的冥品店关着门,问一下旁边的维修部,告诉楚江童,店主这个时间一般会在那边的鞋店里下棋。果然,冥品店主人正坐在手摇车里托着粗豪的下巴,陷入沉思。他一抬眼,感觉楚江童好面熟:“小伙子,下完这盘就回去,你等一下!” “没事,大伯,我也跟你学学棋路……”冥品店老板咧嘴一笑,毛坯墙一般的脸上挤出一片快活。 “车下马跃卒半空……”楚江童看准了对手的棋,低声附在冥品店主人的耳边低语。这时,冥品店老板撤车上马……果然,对手摇头叹息:“老兄好身手!” “这位小兄弟深藏不露!”众人齐刷刷盯向楚江童,那意思是咱们来一局? “惭愧惭愧,当着众位大师,我太嫩了!以后再来讨教!” “嘿——还是个深水高手,哎,老哥这几天终于有笑纹了,前些日子丢了纸人纸马,气性大着呢,不过我可听说,县城医院边的那几家冥品店也有丢纸人纸马的怪事……” “噢?这是些什么人哪?什么不能偷?”楚江童又听了个新闻,心里惶惶的。随着冥品店主人去了他的店里,一股阴森恐怖的色彩,让人不敢乱看胡想。 “小伙子,有啥事吧?” “你看看这个……”楚江童将那只“纸手”轻轻放在桌上。 冥品店主人眼睛瞪得老大,尔后慢慢缩小——再瞪大,伸手拈了几下“纸手”,摇摇头,不禁脸色大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