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划过众人,几乎是一口回绝:“这事到此为止,绝无可能。” 重华长公主与新安县主顿时如坠冰窖,在里边浮浮沉沉许久,都上不了岸。 “朕前来是有一要事要与母后商议,”赵玄却转了话头,神情肃穆,说完顿了顿,只叫一屋子人的心跳都跟着停了停。 被一口回绝本是太后意料之中,因此也不生气,只问道:“何事?” “中宫多年无主,朕思来想去,是时候立后了,其中一应事宜还需母后操持才是。” 太后到了这会儿反而是镇定了,许是被惊讶过度,连面上表情也忘了。 无事喊自己太后,有事喊自己母后,这便是她肠子里爬出来的天子。 谦训知礼,勤勤恳恳,谁离近了谁知道,铁打的身子跟心肝,比那寒冰尚且还有冷上几分,焐热他根本不可能。 往年再是天香国色,叫他瞧一眼他都不愿意,想往他后宫里塞个人,是华太后从赵玄十八岁后就一门心思做的事。 不想十多年了,这事儿也没成。后来她也看开了,左右儿子是个怪人,想着如此岂不正好? 叫这孽障断子绝孙,让她那几个听话的孙儿登上皇位,左右都是自己的血脉。 谁知如今,竟主动提起要了? 竟一开口就要立后了。 如今这话,纵然宫室的其他人支起耳朵想听,却也知不便在此就留。 重华长公主并安王妃新安县主三人只得起身告退。 第44章 立后的日子朕命钦天监看…… 等宫室人都走干净了,太后道:“陛下别跟哀家打什么哑谜了,是哪家的姑娘啊?” 谈起那位姑娘,赵玄眼中升起笑意,端的是一本正经。 “说来也是巧,太后定是认识的,正是信安侯府的大姑娘,只不过当时朕政务繁忙也没空仔细瞧瞧,还真是错过好一段时日。” 太后心中思忖了半晌,记起那人来。 若是一个普通的侯门贵女,纵然她入禁庭拜见过自己,太后还真未必就能留下印象,不过那姑娘......生的神女般的姿容,倒叫她记忆犹新。 记起来了,太后顿时难掩怒意:“皇帝这又是什么意思?当初哀家叫她进宫来,你是当着众人面怎么说的?如今这般,是要出尔反尔,给众人逗趣不成?!” 赵玄并不遮掩此事,一双眼睛深邃清明,平静的靠着椅背,只和声道:“当时与她不相熟,自然是觉得不合适,如今阴差阳错遇见了,难不成还管他人想法?谁又敢笑话朕不成?” 太后一听,顿觉头疼了起来,这话听着何其昏庸无道? 这话像是一个皇帝能说出来的? 若非眼前这皇帝姿容神态仍如往常一般无二,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芯子换了一个人。 她忍不住撇了眼皇帝,忍怒道:“怪不得方才一口回绝了新安的事,原来是这般......哀家倒要说教陛下两句,你年轻时倒是规矩,如今年长了反而不如曾经知礼了?这般......” 她不知要如何说起。 “母后说的是,可名声于朕锦上添花罢了。”赵玄淡淡的抬眸,那道浅淡的眸子缓缓注视着眼前不再年轻的太后。 “母后得空便宣信安侯家眷入宫,立后该提上日程了。” 太后眼皮直跳,止不住的蹙眉,嘲讽起来:“皇帝听听你这话,你这是找哀家商议?是来问哀家的意思?既是找哀家商议,那哀家便要说上一句,立后非儿戏,品性资质,家室,祖上三代都要细细巡查,长则三年五载,再短也要个一两年,皇帝如今这般火急火燎,是不是把日子都定好了啊?” 这本是太后气急一句讽刺他的反话,不想赵玄竟然一本正经,微微嗯了声。 太后惊骇的连茶水都撒了出来,晃晃荡荡茶盏被她直接搁在了角几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