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未曾梦到过关于玉嫣的那些,林氏做的恶暂且也不提,对着玉嫣她倒并非厌恶入骨。可如今靠着梦中知晓她做的那些恶心事,她与林氏玉嫣三者绝无可能和平共处。 这已成定局,绝无可能更改,成恪又岂会不知? 难不成他真能与母亲姐姐自此一刀两断? 定然还是来说和的。 既然如此注定要浪费彼此时间,玉照也觉得没有聊下去的必要,她以前是稀罕有知心的兄弟姐妹,可那是以前。 如今她也长大了,那些虚无缥缈的虚假的亲情,玉照早已经不需要了。 玉照侍女得了主子的准话,立刻找了个借口回禀了院外焦急等着的成恪。 “长姐没空?”成恪简直是匪夷所思,原以为长姐顾着面子,总要叫自己进去说说话的,不想竟然是见都不见,理由的找的这般虚假便直接推辞了去。 他为母亲求情的那些话,更是没机会说出口。 母亲遭到父亲软禁在府邸,他去求了外祖家,外祖家如今因着世子妃表姐的事,担惊受怕苦不堪言,如今长姐要做皇后娘娘了,外祖家知晓母亲与皇后娘娘不睦,更是半点不敢插手他们府的事儿。 外祖家深怕惹怒了圣上遭了秧,还告诫他不要再去管他母亲的事儿。 才几日功夫,成恪便体会到了人间凉薄,倒是一夕之间成长了许多。 他遥遥望了眼绛云院里边,院里欢声笑语透过围墙都能听得到,那银铃一般明亮清脆的声音,成恪一听便知道是那位长姐的,里头欢声笑语,倒是衬的他心中凄惨悲凉。 *** 日薄虞渊,霞光四起。 玉照白天里去了老夫人的寿昌院里一趟,回来又是遛狗逗鸟,又见了李近麟,还忙不迭的给道长写了信,忙碌了这么多,可是把她累坏了。 亭子里到了下午蚊虫越发的多,她欢喜的捧回一匣子明月珠回了闺房里,一颗颗拿出来将它们摆在床头,吩咐人将门窗阖上,明明还是白日,偏偏要扮做晚上。 果然,日光一落下来一颗颗明月珠就都亮了起来。 她一人歪头瞧着帐幔之中升起的莹莹光晕,比起往日的火烛,只觉得漂亮极了,房里像是月宫神殿一般,一室朦胧清辉,她都舍不得闭上眼睛。 赵玄来时,便见层层叠叠撒金纱帘幔之下,影影约约映着一具娇弱的女子轮廓。 床里人趴在锦被之上,手撑着脸颊,翘着一双白生生的脚,脚指头都泛着粉色,闲不住一般勾着床上洒下来的帘幔,发髻歪歪斜斜靠在枕上昏昏欲睡的模样。 他轻声咳了一声,小姑娘一下子惊醒了,瞌睡瞬间不见了,盈盈光晕中抬头看来人,见到是他,玉照初初惊吓过后升起了一丝欢愉,在心底化开。 方才她听见身影,一转头便见帘前立着一个高大的黑影,可不吓死人了? “道长你怎么来了——”玉照从床上慢吞吞的爬起来,掀了帐幔一角看他。 而后又环顾四周,紧张地咬着唇瓣盘,问他:“你......怎么来这里了?有么有被府上人瞧见?” 赵玄注视了她好一会儿,一转眼两人又是几日未见,赵玄近来惆怅不已,他这把年岁,好不容易寻到了个心爱的姑娘,唯恐两人的时间都要被这些繁文缛节蹉跎了去。 他暗暗叹了口气,小姑娘的闺房他倒是第一次来,四处帘幔流苏,拔步床小巧精致,透着幽香小致。 赵玄走到她床畔提起层层帘幔坐了下来,玉照坐起了身子,将睡乱的头发拢了拢,仍着急追着他问:“你怎么来了,有没有被人看到?” “朕要说谁都没发现......”说完他轻声笑了起来,玉照知道他是在笑自己,顿时哼哼道:“我不信,你定是被人瞧见了,你别骗我......” “好,不骗你,真没外人发现,朕是趁着天暗了些才来的,也就守在你院子里的禁卫瞧见了,对了,还有便是你的侍女。” 玉照支起脑袋:“她们怎么不提醒我一声呢?” 赵玄笑起来:“朕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见她喊了你好几声,也不见你醒,索性便自己进来了。” 这还差不多,玉照这下安下了心,左右她院子里的她都不怕,只怕被外院的其他人看到了。 赵玄深深望着她,往日里清冷的眉眼这会儿全是情意:“朕听李近麟说,你念着朕呢?” 玉照脸上绯红,不好意思提这个,垂眸含糊问道:“道长可知道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