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半月,穆从羲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好个天子,早就有此打算了吧....... 这可真是敬贤礼士的天子,强娶外甥女还知道提前跟自己这个当舅舅的打招呼。 不想继续揪着这个叫他火气直冒的事儿,问另一件叫他好奇许久的事儿:“我纳闷你是怎么哄得他,他亲口对我说,你两相处一个多月,还不知道你是我外甥的。” 这情况不对啊,他到如今都不敢置信,那位去哪儿身侧都跟着百名禁卫,吃食都得过十几道关口,就连永安宫太后想见他都要提前打好招呼,竟然不声不响跟一个没调查过身份的姑娘私定了终身。 这是被下了蛊不成?这两人是互相给对方喂了迷魂汤了不成? 还是......这是他不懂的情趣呢? 玉照难免有些得意洋洋自己的哄人功夫,笑呵呵的,眼睛都笑没了。 她看出道长急不可耐不耐烦甚至起疑之时,就会绞尽脑汁甜言蜜语将他安稳住,这事儿她虽是第一次做,可十分熟能生巧。 可她也知,自己哄道长时,他恐怕也没信,只不过不愿意去深究才会如此。 玉照大着胆子说:“舅舅,我是真喜欢他的,你可别责怪我了,你便是骂我,我也不会改变心意的,我活的这么大了,还是头一次这般喜欢一个人呐。你不是说总说喜欢的就要争取来的吗?这还是你教我的。” 穆从羲深深看了她一眼,“看来他还真没骗本王啊。” 玉照不明所以:“嗯?” 穆从羲竟然慢慢扬起唇,冷笑:“本王骂你,是不是还要夸你?夸咱们宝儿厉害,有手腕,还会骗人。” 幸亏是个身娇体弱的外甥女,要是外甥,今日谁拦着都不好使,就叫家法伺候了,非得给抽掉一层皮。 玉照耳根子红透了,讷讷不知说些什么,却也知道这是舅舅变着法的损自己。 谁料穆从羲竟是真的道:“舅舅不是那般迂腐的人,那日叫你走也只是试试那位的态度。” 谁知那位那般疯呢,他远在兖州都听说了,上京调动了大批神策军,甚至出动了明光铠卫,消息传到兖州时甚至能想到那几日的腥风血雨,那些个藩臣外王,估计那段时日是被吓得夜间都睡得不安生了。 穆从羲笑了起来,玉照的眼睛和他很像,笑起来成了一轮弯月,望向人时无端的叫人心里发甜:“如今知道了,自然也明白了。” 玉照也摸不清他的意思,只觉得原先心里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这些时日她是睡也没睡好,总担忧舅舅不喜欢道长,真要那样,她也不知要如何办了。 如今这般自然最好,她安了心,稚嫩的脸庞显得狡黠可爱,“那舅舅是同意了么?同意了我与他?” 穆从羲拍了拍在石狮上蹭的灰,怅然道:“是啊,不同意还能如何?你以为你舅舅真能无法无天?蔑视皇权了不成?我也看开了,以往以为能护着你一辈子,可这世上变故太多,便说魏国公那件事,以为是个能叫你托付终身的,谁知还不过如此?舅舅若是护不了你一辈子,也不指望你这个傻憨的能自己立起来,总要找个更厉害的人来护着你。” 玉照看着穆从羲英挺的脸庞,心下有些惧怕他的那些话,她如何也接受不了舅舅走在自己前头,她抑制住心中升起的恐惧,咬紧牙关:“你能不能别去打仗了?战场上刀剑无眼的,太风险了,你要是死了,我和外祖母怎么办......” 穆从羲头上缓缓划过三条竖线,想要捏死眼前这个咒自己的外甥女,却瞥见玉照湿漉漉的眼睛。 自己这外甥女,不知为何总是爱哭,更是杞人忧天。 如今比以往在江都时更好哭了。 “我这个身份,不上战场谁上?吃了朝廷的俸禄,就得办事啊,难不成什么都不干,成日王府里学你一般,睡觉逛街还成日哭哭啼啼吗?” 玉照咽下口中苦涩,有几分生气,她也知晓自家舅舅的身份,只当一个闲散王爷注定是不可能的,可她还是抱着一分希冀,希望舅舅能听劝,可见自家舅舅是没往心里去。 “那你怎么知道他就能活的比你久呢?万一也走在我前头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