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奶奶瞬间一脸笑意,说:“小严同学吧,快进屋里。” 李延东看了陆严一眼,笑着先过去了。 陆严原地站着,看这俩人和和气气的像亲婆孙一样,抬起脚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头,手抄兜,慢慢往屋里走。 房间里老太太问这问那,李延东耐心的回答。 陆严倚在门框看着。 说了会儿,陆奶奶站起来,道:“早点睡啊孩子。” 李延东轻点了一下头。 经过陆严的时候,声音一冷:“给我出来。” 陆严扬起下巴,抬手往自己脖子一抹,乖乖的跟着去了旁边的房间。他看着奶奶的背影,忽然觉得时间转瞬而逝,这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么矮了。 一进屋,陆奶奶气势就出来了:“多大了你跟人喝酒?” 陆严自知理亏,嬉皮笑脸道:“一点。” “我明天再收拾你。”陆奶奶气道,“俩人去洗个澡,把那酒味儿给我洗的干干净净,要不有你好果子吃。” 陆严皮惯了,堆着一脸笑。 陆奶奶看他那样儿哼了一声,收拾完往外走,走出两步停下来,又语重心长道:“我听她外婆说明天给嘉嘉请一天假,烧也退了,休息一天。还有你小子,要是想追沈家那二丫头,奶奶我有的是办法。” 这话一出,陆严目光一正。 陆奶奶道:“先给我把书本拾起来。” 黑夜的光从窗外溜进这个小屋,趟过水泥地板,慢慢的,落在陆严的肩膀上。等奶奶出去,他微微侧过眸,低头看肩头的光,半晌,无声笑了。 第9章 凶案 那是一个普通一天,折腾到睡觉已经凌晨。 男生冲澡速度快,五分钟就了事。兴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两人清醒之余又有些浅浅的倦意,拉了灯,各自躺着。 陆严枕着肩膀,看向黑漆漆的天花板。 沉默的黑暗里,不知道是谁先叹了口气。陆严偏头,看向睡在另一张床板上的李延东,俩人都同样的姿势。 陆严问:“你有想过以后做什么吗?” 李延东自嘲的笑了笑:“像我这情况,能有什么前途,能多挣点钱就不错了,干哪行都一样。” 陆严还是看着天花板,道:“我有个念头,你别笑我。” “什么?” “我他妈,想读大学。” 说完陆严自己都笑了,像听个笑话一样。他的高中成绩简直惨不忍睹,从前父母离婚把他掏空了,书是一点念不进去。 李延东偏过头。 陆严接着道:“要是没那命,就去当兵。 “两者都不行呢?” 陆严:“那就混社会。” 李延东无声笑道:“别,社会不多你这一个。” 陆严抬眉:“小瞧我啊?” 李延东说:“你知道前两天,马路边上,我们看见有个女生在等你,张勋和许牧说什么吗?” “什么?” “你他妈是个情种。” 陆严愣了愣,闷声笑起来。 李延东道:“难怪教导主任的女儿追着你跑,和你告白,你不同意,一个好脸都没给过,挺狠。” 陆严:“哥们奉行的恋爱宗旨是……” 李延东侧耳。 “不搞暧昧,不给希望。”陆严说,“要是遇到你家那位的性子,没有希望她还能给你创造希望也不错,我没那运气,得靠自己。” 李延东:“说的这么惨绝人寰?” 陆严轻声苦笑:“可不就是。” 寂静的夜更深的潜来,房间里的说话声慢慢的变小,变轻。一阵风从地面悬起来,吹向北方。过了凌晨,路灯也渐渐熄灭。黑夜又被笼罩了一层迷雾,浑浊起来。 果不其然,翌日大雾。 陆奶奶做了早饭让他们带上,陆严不知道怎么回事闹肚子,李延东站在门口等他,点燃了一支烟。 半明半暗的巷子里,很多都看不太清。 李延东刚吸了一口烟,听见隔壁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出来一个女生,穿着淡橘色格子睡衣,手里拎着火钳,夹着烧完的蜂窝煤。 她微低着头,齐刘海,扫肩发,眼睛很专注明亮。 随之而来的还有些许,因为害怕而给自己壮胆的读书声:“余家贫,耕植不足以自给。幼稚盈室,瓶无储粟,生生所资,未见其术…………什么来着?” 李延东几乎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