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竹将两人送出院门, 折回云间院主厅时天上已有些微的雨滴洒下。她掸了掸衣裳方打帘入内, 一面道:“皇妃不是不怕雨中出行吗, 怎么临到关头忽然改了日子?”从前为老爷祈福可是冒着雷雨出行,今日为何不能?尤其,还是特意提前放出的消息。 安若解释道:“以我从前自然是风雨无阻, 可事情不同,便也不能一概而论。求嗣这种事本就惹人注意,赶着雨也要前去实在显得别有用心。” “且我不畏雨,别府小姐未必也愿踩着泥泞上山。” “也对!”石竹恍悟,石榴在一侧亦是附和着捣捣下颌。她起先没觉得雨天不出行有何不妥,石竹疑虑她便也觉得是呀,为何今日不行。待安若解释,她又想,是的,今日诚然不必冒雨出行。 安若与石竹一眨不眨地凝着石榴,眸间皆是忍不住的笑意。许是三皇子府的饭食太好,亦或是少了在定国公府上的小心翼翼,石榴整个圆润了一圈。 石榴看穿两人眼中明显的促狭之意,鼓起嘴,煞有介事地白了两人一眼。 “好了好了,我错了好吗?”石竹笑着哄她。 石榴掐住腰:“哼!” 石竹又是去拉她的小臂,安若看着两人笑闹,眸间亦是暖意。整个云间院皆充满着雨后清爽宜人的氛围,同一刻,一处僻静的屋子里,却是只有风声和着雨水微凉。 站着的丫头语带担忧:“小姐,皇妃忽然改了日子,咱们怎么办?”说着又是望着外头落雨,雨势渐大。“这老天也是,忽然就是一场大雨。” 被唤作“小姐”之人端坐在桌前,光影昏暗,只映出她平静的侧脸,仿佛未受到半分惊扰。 “慌什么?”她淡然开口,“去禀了太子就是,总归不管她哪日离府,都有这么一回。” “是。”丫头应下,当即向外走去。 后日,橘色的朝阳自东方缓缓升起,可见一天的明媚晴朗,三皇子府门前的马车却是少了一辆。前日大雨倾盆,萧滕侍不甚染了风寒,风寒虽是小事,却也耗些时日,因而今日出城便是不得不耽搁。 安若临行前又特意令石竹前去慰问,萧滕侍最先引出此意,眼下又被困在府上委时可惜。 自三皇子府至城外天泉寺,一路平顺,两辆马车很快抵达山脚。安若与章侧妃拾阶而上,一道在威严的佛像前上香叩首。 踏出门槛时,章侧妃絮闲话般问她:“除却求得子嗣,不知妹妹可还许了别的愿?” “姐姐呢?”安若微笑反问。 章侧妃倒没回避,缓缓道:“我希望佛祖庇佑殿下,庇佑皇妃您,事事顺意。” 安若莞尔应着,两人顺着寺内姑子的指引一道往后山走去,她们捐了极为丰厚的香油钱,眼下便是指引她们瞧一瞧这山上的风景,另备了禅房可在下山前歇息片刻。 眼见得就要走入一个院子,那姑子道:“这院子共有两间禅房,正好可供两位施主休憩,贫尼先行告退。” 姑子立掌离去,安若脚步提起还未迈开,忽的就听见一声唤。“若儿妹妹?” 一道温润的男声传来,安若侧过身便见林砚书同孟家小姐站在一处。林砚书一声唤罢,孟小姐瞧见她,便是恭敬褔身:“见过三皇妃。” 站于安若身侧的章侧妃极有眼力道:“妾身先行回房。” 安若凝着两人,心下平静无波,面上却是显出惊异之色:“林哥哥,孟小姐。”说着,又是冲孟小姐莞尔一笑,“大约过不了几日,便要改口叫嫂子了。” 孟小姐面有羞赧,林砚书却似未曾察觉一般,依旧定定地凝着她:“若儿妹妹近来可好?” 安若避开他的视线,她知晓今日会遇见孟小姐,孟小姐多半不会独自一人前来。可林砚书这般目光,实在令她不适。 那目光炙热,比头顶的日头还要足。 一个念头猝然升起,她随即道:“我一切都好,今日同府上的姐姐一道出门,便是为求得子嗣。” 这话头,便不宜与男子提及。 孟小姐当即收敛面上些微的红晕,侧身与林砚书道:“我与三皇妃想说些体己话,公子可否去殿前等我?” 林砚书离去,孟小姐在跟前却是忽然屈身一礼。安若凝着眼前身子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