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摸着鼻端小声道,“我太高兴了,忍不住,忍不住。” 安若被他说得愈是脸颊发烫,一顿饭吃的毫无滋味,也不知到底用了几口便是仓促起身。结果两人坐得近,楚元逸忽然拉住她的手。 安若又如被惊着一般猛地收回。从前不觉,如今他靠近,她紧张得冒汗。 楚元逸仍无自觉一般,只满眼被人甩开的委屈,还低低叫她:“若儿……” 安若听得身子莫名发软,慌忙逃开些。哪料昨夜的应允简直成了他的免罪金牌,不论她如何推拒,他都不肯再后撤一步。 一日,她又坐在檐下,夕阳的光辉洒在脸上,正是惬意。他忽然从外头走来,闲话说了两句,忽然眼巴巴地靠近她,“若儿你现下有几分喜欢我?是像这盘水,还是山川河流?” 又一日,“若儿,我们换个称呼吧,殿下太生疏了,你叫我夫君,我喜欢你叫我夫君。” 再一日,“夫人,咱们要个孩子吧!”你可以把想要圆房说得再直接点。 …… 日复一日里,安若被他缠的甚至忘却了将要面对的难关,只缩在这一方天地里,体会那些从未体会过的欢欣。 然而好景不长,约摸一个月后,军队将要凯旋还朝的消息传来。这消息已有些时日,这一次却是将要抵临京城。宫中的意思亦日渐明朗,三殿下得胜归来,太子之位多半是稳了。 楚元逸从不与她说这些,她亦不问。唯人尽皆知之事,才辗转传入她的耳中。听着了,却也没几分放在心上,倒是眼前之事,揪得她心底一阵阵的疼。 “石榴可好些了?”安若拧着眉看向床上单薄瘦弱的女子。 石榴回府已有几日,可这身子却是一日日颓败下去,竟有些命若悬丝之感。 石竹守在床榻眼睛早已哭肿,这会儿只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安若抬手抚在她肩上,石竹再是忍不住,猛地扑到她怀中悲恸大哭起来。哭罢又是猛地站起身,哑声道:“我去杀了他。” “石竹。”安若不得不叫住她。 “皇妃,你不要拦我!” 安若拉着她的手腕并未松开,纵是不忍依旧得沉沉道:“我也想要了他的命,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等石榴……”死之一字,石竹说不出口。这念头一起,她的泪水又开始不停地流。 安若咬了咬牙:“我答应你,绝不会放过他。但我们现在要紧的是守着石榴才是,我们要等她醒来。” “可是我怕……”石竹哭着说,“皇妃,我怕。”那张原本圆润可爱的面颊,现在瘦削的只堪堪被骨头挂着一层皮。若非鼻尖还剩着微弱的呼吸,一眼望去,甚至像是已经离去的人。 “她会醒过来的,一定会。”安若这般说着,不知是在宽慰石竹,还是在宽慰自己。 几日前石榴忽然回府,却非她自愿为之。是一直在暗中保护石榴的侍卫将她带来。 她有了身孕,在一日日的郁结中,忽然一日流了许多血。侍卫匆忙将她带回,孩子终究是掉了,她亦沉沉未醒。 安若与石竹都在怕,哪怕大夫说过石榴落胎一事没那般要紧,她们依旧在怕。怕的是石榴没了生的意志,怕她累了,不想活着。 这日傍晚,石榴终于醒了。 她安静着喝了粥,用了药,唇瓣苍白第一句话便是:“皇妃,请您不要怪罪他。” 石竹在一旁几乎气得跺脚:“他到底有什么好?不过一张皮相,你就这么放不下。” 石榴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我放下了。” 石竹冷哼一声,愈是怒其不争地看着她。 安若自是要先行宽着石榴的心,温声道:“你放心,我没有对他做什么,你好生养伤才是。” 石榴抬手摸了摸小腹,怔怔地。“其实这孩子……当时他醉了,大约不知是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