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温澜潮生

分卷(7)


绵不绝。学校里行人稀少,远处一对情侣撑一把小伞,他们嬉笑着走远了。

    我一个人怔怔地蹲在原地,从头到脚都冰冷冰冷的,嘴里不停地嚷嚷着那句他妈的。

    我开始胡思乱想。

    我想起我昨晚那可怖的梦,想起林潮生和白歌站在西餐厅门口,我想起他电话里时不时的那句安排了相亲。

    我想起我们现在稀里糊涂的关系。

    身子像被风化,我目光呆滞地在停在原地不动,吹着冷风,听着雨声。

    我一边乱想着,一边骂林潮生。

    等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时,这场阴冷的雨停了。

    路上静悄悄,房檐的积水一滴一滴坠落,水珠落在地上,慢慢地散开了。

    我不再发抖,也不再骂骂咧咧。

    耳边萦绕水珠嘀嗒的声音,我竟然变得平静,心脏像是被绕了铁索,沉到了深海。

    时机很重要。

    十八岁那年,我以为我会永远跟着林潮生,绝不会想离开他。

    所以时机很重要。

    如今,我和林潮生早已不再是同桌,但四年过去,我们也没成为恋人。我们变成了最令人讨厌的关系:暧、昧。

    今天的一切都是猝不及防:冷秋,下雨,寒潮,一个人,被抛弃。

    这场雨只让我茹苦含辛。

    林潮生却让我透骨酸心。

    我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等我回神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林潮生的卧室里。

    枕头上还残留着几根头发,有我的也有他的,缠绕在一起。我抱着他的枕头放在鼻尖,攫取着他的气息。

    我心里很堵。

    我应该一个人冷静冷静,我应该离开他一段时间。

    我翻出手机,点开了和刘馨的对话框,我给她发消息,她很快回我。

    我开始订机票,我开始收行李。

    我搬来林潮生家的那年,东西很多很乱,我和他在家里又打又闹,花了一个下午才收好。

    那年我十八岁。

    现在我只用了一个钟,就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链。

    我收拾完后去洗手,发现家里的水龙头居然在放热水。

    倒也不是在放热水,只是我的手被冻得冰冷。他妈的,已经察觉不出冷热。

    我给林潮生发微信,消息框里的文字被删删减减。最后只说回家住几天,没敢说我要走一年。

    临走前,我呆呆的站在他家门口,环视着熟悉的一切。

    终究不过是一场秋天的雨,没有把我们淋湿,却让我们都措手不及。

    第10章

    拖着行李箱回到家后,我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

    机票订了明天早上,明天我将一路向北。

    那会是没有林潮生的一年。

    明天、明天。

    明天上午林潮生有实习生面试,那是家很有名的律师事务所,我还说会和他一起去。

    明天中午我们说好一起去吃肉夹馍。我们说好只点六个,因为要控制他出奇的饭量。

    明天下午他说要带我去买衣服,他笑着说天冷了,该买衣服。买衣服也只给我买,花他的钱,他那点奖学金全都花在我身上。

    明天、明天。

    我干脆闭上眼,不想明天。

    黑幕慢慢褪去,浮起鱼肚色,太阳从地平线冒出红光,天空的尽头卷起金色的浪。

    所谓的明天来了。

    商铺陆陆续续地开店,学生们骑着自行车说说笑笑,麻雀在草坪上蹦蹦跳跳。

    也不过是平凡的一天。

    我拖着行李箱来到的机场,坐在早餐店发了会儿呆,又神情恍惚地过了安检。

    我没有想林潮生。

    但是我已经开始幻听。

    我正拖着行李箱站在安检处,我好像听见林潮生的声音。

    我偷偷骂了自己一句他妈的。

    温澜,你真没出息,还没有离开,就已经想他想到到幻听了。

    但我真的听见了林潮生的声音。

    身边的行人时不时地回头,只回头看了一会儿,又收回了视线。

    我也回头看。

    正看见大厅中央的那个男人。

    他慌乱地在机场里跑。

    跑着跑着,他手臂上挂着的西装外套掉在地上。他不管不顾地掠过地上的外套,一边迈开腿大步跑,一边大声呼喊:温澜

    他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温澜!

    那声音越喊越哑,越喊越颤抖。

    他喊得很大声,声音响彻了整个机场,甚至发出了回音。

    我从未听见他那么大声地说话。

    这个时间,林潮生应该在律师事务所进行实习生面试,不应该在机场像疯了一样喊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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