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认宁长乐的好,相反觉得宁长乐故意戏耍欺辱。 绝望不甘又如何,萧安萝带着五十万两现银、宁长乐想要的所有田铺房契,叩响安王府的门。 萧安萝苍白着一张脸,看宁长乐与大掌柜一一比对金额,逻辑清晰,侃侃而谈,陌生强势得近乎可怕。 那个常年病弱、任人可欺的继子如今以毒蛇般阴冷的眼神,睥睨地看着她,把她狠狠踩在脚底。 她的一双儿女。儿子不肯出一分私银,女儿倒拿出所有积蓄,却形容憔悴,痛哭咒骂她在婆家举步维艰,处处被冷待的遭遇,全败宁长乐这个贱种所赐。 萧安萝怨恨地说道:宁长乐!本公主不会放过你! 巧了,我也正有这个打算。 宁长乐把契书放进木箱内,慢条斯理地走到萧安萝面前,眼中杀意浓烈得近乎化为实质,我不会让你活。 他永远记得那天,生活在南方的他第一次见雪。 这个女人闯进他们家,无数侍从跟随,带着不屑一顾的优越感。她和娘亲谈了片刻,扬长而去。 下雪了。娘亲倚在门前,看着飘落的雪花,淡淡地笑道。 小时的宁长乐不明白母亲那时的眼神,平静而又绝望。只觉得娘亲终于笑了,好开心。 娘亲爱笑,笑起来比繁盛的春花美丽,也爱哭,明明不善绣活,却为了替他缝制一件外衣,被针扎得嗷嗷哭,也不放弃。 自从他们来到京城,母亲的笑容就渐渐消失了。 娘亲笑着说:下雪了,我们庆祝庆祝,娘亲亲自下厨为小乐儿做鸡汤! 小长乐面露难色,摇头拒绝。娘亲的厨艺比她的绣活还要糟糕。 然而当一碗成色还不错的鸡汤做成时,两人还是笑着拍手庆祝。 小长乐刚要拿勺去舀,被娘亲一巴掌拍了下来。 娘亲说:你去给我团个雪人,我们看着雪人喝汤。 小长乐不解:鸡汤会凉的! 娘亲理直气壮地说:凉了总有办法暖热,重要的是我们第一次见雪。 又忽而泄气,孩子般跺了跺脚:不像人心,暖多久都不会热。 等小长乐团好小雪人,捧在手心,回头看娘亲时,娘亲早已倒在雪里,没了气息。 那碗鸡汤,娘亲下了毒。娘亲没有带他一起走,抛弃他独活在世。 宁长乐怎能不恨? 恨意让宁长乐的眼睛泛着血色,如一头久饿的猛兽,随时挣脱樊笼,将眼前的人扑杀咬碎。 萧安萝想逃,生命受到威胁的巨大恐惧却令她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宁长乐轻蔑地笑了:送客。 丫鬟搀扶着萧安萝起身,宁长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长公主,螺子黛好用吗? 萧安萝突然尖叫起来,不顾形象地飞奔而出。 旁观的萧厉抱住自己,搓了搓胳膊上冒起的鸡皮疙瘩,杀人诛心啊。 万不能背叛夫人,惜命。 徐恩义被放出来,请了长长的休假。群臣们心知肚明,徐丞相这是再无颜见人。 徐氏银号一夜之间变成宁氏银号,顺利成章。 人员的留存和替换、新的装潢、票根的更改等等开店事宜,忙得宁长乐和花仙儿晕头转向。 萧厉不懂营商,宁长乐懒得带上他。 萧厉再次过上自家王妃早出晚归,摸不着人影的日子。 月余一晃而过,安王府的士兵又全部被.操.练一遍,战力水平再次大幅度提升。 萧厉从许伯那得到可靠情报,宁氏银号走上正轨,宁长乐估计忙完今天,就无需每日早出晚归。 萧厉一页兵书从日头高照看到月上枝头,王妃还没有回府。 青牧顶着一张被揍肿的猪头脸,火急火燎来报:王爷,木头丫鬟回来了! 王妃呢?萧厉撩撩眼皮,手中的兵书被抓皱了。 青牧战战兢兢,支支吾吾:王妃今晚不回王府,住在花仙斋,久安回来拿换洗衣物。 什么?!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萧厉急急起身,飞得窜出门外,还有没有家规?动不动留宿在外。 青牧撇嘴,只听说过安王府的军规。 久安收拾好主子的换洗衣物,正要出门,被青牧一把抢过,举在头顶。 久安蹦跳去夺,偏生够不着。 萧厉撂下一句话,没了身影:本王亲自去接王妃。 萧厉骑马来到花仙斋店前,店铺已经打烊。 他绕到后墙翻进去,毫无愧色,直接揪了个起夜的伙计问人:王妃呢? 伙计吓一跳,看是王爷,放下心来,小心地回道,回禀王爷,大老板在二楼厢房和二老板喝酒呢。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