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里多了一个人,萧念竹便添了一些炭,将底下烧旺的红艳木炭撩起来,火花轻轻弹起湮灭,木炭偶尔爆出的轻轻噼啪响声,在热水翻滚的掩映下,也不显得刺耳。 苏流穗却不舍得稍微离开火堆,萧念竹提起水壶,到桌子边上倒了一杯热茶端回来,见到她在上下打量着那个刚进来屋里谢云词,连忙上前道:“流穗姐姐,别这样看着前辈,很没礼貌的。” “来,前辈的茶。”她伸手将茶杯递过来,谢云词接过道谢之后,捧住水杯看向了窗外雪色。 薄薄的一层,刚才踩过的路面上留下了清晰的足迹。 “你就是谢云词?”苏流穗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是那个诗剑双绝的大人物,她记得在学院时候还学过一首眼前之人写的曲,如今都有人传唱,据她所知的大部分词曲文章出现在启蒙书中里的名人,几乎都已经作古了,如今看谢云词表面上还十分精神,还能活好长一段时间的样子,让她不由得怀疑他的身份。 “你便是那位在神女峰下为大义舍去意根,天光礼上借剑的苏流穗吗?青玄高徒,今日得见,果然名副其实,我这一趟出门能够遇见你们这些青出于蓝的后辈,不虚此行了。”谢云词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笑呵呵地朝她拱手道。 这么一说,苏流穗反倒不好为难他了,虽然想起应该谦虚一些,奈何谢云词说的都是她心中得意的事情,难免有些忘形痴笑起来,又不忘奉承道:“哪里话,前辈才高武绝,是我们这些后辈仰望的目标,你写的那首词我还会唱呢!” 谢云词虽然有才名,毕竟文道先贤浩瀚如繁星,他的词曲在其中并不算多出色,能够了解他词曲的人,应该对文道有几分兴趣,但他的作品怎么说都不止一首传唱在外,苏流穗却只会唱一首… 只有那被用作学院启蒙孩童词曲知识典范的《弄梅曲》了。 这姑娘感情是在硬夸他啊!她根本就不清楚谢云词在文道之中的地位如何,也不知道他到底作了那些诗词,只记得那一首小时候学过的词曲。 谢云词想明白了之后有些想笑,却忍住没有笑出来,他知道这小姑娘好不容易想了一句话来夸人,若是揭穿了面子上就下不来了,于是顺着她的意思道:“我所得意的事情只在笔墨之间,轻飘飘的无所寄托,姑娘那一把天光剑,才是人间正道,不知道是否有幸得以观之?” 听他要看天光剑,苏流穗脸上顿时不好看了,连忙将剑抱着:“不给看!”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代沟吗?谢云词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请求就被驳回了,而且是毫无理由的拒绝,他尚且没有弄明白苏流穗为何这般坚决呢! “不看也罢,武灵天光之上,还请姑娘再次出剑才是,武道之中,该留下姑娘那一剑中的决然,若是能够重现神女峰下一剑,于武道而言,是大幸事。”谢云词并不强求她。 他这一句话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苏流穗叹气道:“我还没从萧若佩手里取得天光令啊…不对,你是怎么这般清楚我去耀日城的事情的?” 看见她神色戒备,谢云词赶忙解释道:“言城主去过澜临,他跟我说起过这件事,还说此前他有想过用武意来淬炼你的剑,在天屏山上将武者意气收纳剑中,可惜被你拒绝了。” 也是因此他才对苏流穗印象深刻,能够放下意根,没有对入意的执念,更对数十位武道意境淬炼的神剑不屑一顾,谢云词自认自己做不到如此豁达。 即便他现在有了自己的意,却依然对武道有执念,否则天屏山那次他也不会出来了。 苏流穗一个小姑娘,心境居然比他还要豁达。 “凭姑娘你的本事,天光令唾手可得,怎么到如今都还没有拿到呢?” “萧若佩那家伙一点情面都不讲!”说到这件事苏流穗就生气,忍不住声音高了几分,炉中炭火都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气愤,更旺了一层:“明明知道我习武所求,却硬是要我说出来,这不是欺负人嘛!我就不信他真敢不让我去!” 萧念竹一边说道:“哥哥真的会这么做的,流穗你还是坦诚一些好。” “你有天光令当然可以这么说了!也不见你去跟萧若佩破关,哎~诶对了!谢前辈你的天光令能给我吗?以你的本事从哥哥手里取来天光令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那样咱俩都有天光令,到时我的剑意也能留在天光之中了!” 谢云词笑呵呵地摇头:“我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