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想都没有想,裴夕晚直接道:「真的。」 「是俞绍洵强迫她吗?还是、还是……」 还是什么,张志纶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自己也明白,事到如今,这些话都没有意义,宛若将死之人的垂死挣扎只会让他看起来更加狼狈。 而裴夕晚就是那个残忍的刽子手,她张了嘴,狠心斩断他最后一点希冀。 「不是,是她怀孕了。」 张志纶的身子微微一晃,双眼澈底红了。 他不说话,裴夕晚也没再开口,垂眼捧着姜朔光的手在掌心把玩,留给他一点恢復情绪的时间。 缓过一阵后,张志纶抹了把眼,狠下心,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把打好的贴文从草稿夹拉出来,咬着牙配上预先处理好的图片发送,随后将原图传给裴夕晚,并将自己手机里的档案一键删除。 做完这些后,他抬手轻敲桌面,在裴夕晚抬眼看来时,他把手机转了个方向递过去,好让贴文页面清晰呈现在她眼前。 看着上头熟悉的草图,裴夕晚手指微颤,难以置信地倏然抬头看向他。 「你没想错,素描本是我拿的。」张志纶自嘲一笑,「她说只要我帮她,她就会考虑给我机会,当时我也只是想着预防万一,也没想到还能真用上。」 「本子大概已经被她处理掉了,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替你澄清,原图也都给你,我一张不留,之后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 「她的事,我不再掺和了。」 「对不起啊裴夕晚,我清醒的太晚了。」 裴夕晚微微动了动唇,没发出任何声音来。 她说不出原谅,也不想原谅,她从没对不起他,甚至当年无论他有什么请求,看在他苦追未得的份上,她都没忍心拒绝。 可他却是这么对她的。 为了讨吴珈敏欢心,拿走她唯一能够证明自己的东西,在眾人指责她时冷眼旁观,让她背负不属于她的罪名整整两年。 他有什么资格得到她的原谅?他没资格。 像是能读出裴夕晚内心这番话,对于她的沉默,张志纶也不在意,偏头看了眼从头到尾都不看他的姜朔光,驀然笑了。 伸手拿回自己的手机,他起身穿上外套,一边说:「你很幸运,你男友真的挺好的。」过后没等她接话,也没与她道别,他理着袖子走过她身旁,往门口方向走。 他走后,裴夕晚稍稍平復了下心情,半晌才从包里翻出手机,点开张志纶传来的照片。 有别于上传在贴文上的关键一小段对话,张志纶发给她的很是完整,从吴珈敏与他抱怨起,到央求他来偷她的素描本,字字句句,从动机到谋划,全都一清二楚。 无怪乎当初他会以为自己有机会。 在他面前,吴珈敏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把丑陋险恶的一面完全袒露在他面前,他理所当然会认为,他是她最信任的人,她才会在她面前这般豪不顾忌。 毕竟有谁会把自己内心世界坦白给不喜欢的人呢? 事实证明,吴珈敏还真就是这种人。 她把不堪只给张志纶一人看,却把光鲜亮丽、无害的模样留给了俞绍洵。 俞是往下看,她愈觉得荒谬。 她想过很多个吴珈敏之所以这么对她的理由,却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荒唐的原因。 对话纪录里,吴珈敏说她空有想法但没有足够的绘画功力,认为那样好的题材让她来呈现只会是糟蹋,还取笑了她自以为是的努力,甚至厌烦她明明没有足够天赋为什么还能有这样特殊有趣的想法。 末了她说,她要让她知道,这世界不是努力就能成功,努力到最后,也可能什么都没有。 死死盯着最后那一行字,抓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她闭了下眼,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姜朔光伸手将她的手包覆在自己的掌心里,将人揽入怀中,他低声问她:「你想要怎么处理这些照片?」 「我要……」 裴夕晚哽咽了声,抬手抹掉眼泪,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握着手机的手一点一点收紧。 「我要把这些寄给主办方。」 「我要揭发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