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穆影月不在意会有什么后果,也意识不到梁少渠为何如此震怒,他只知道,他完成了小缘交代的事,无论哪一件,都有很认真去做,哪怕不喜欢也坚持到了最后,小缘一定会高兴,他只想讨好她,其他人怎么样,他不关心,也不在乎。 “很抱歉,爸爸,不管你提出怎样的补救方案,我都不会答应你。”戚缘很遗憾、很愧疚地对梁少渠说,“因为我跟你一样啊,攥在手心里的东西,是决不会让别人抢走的。” 她这么说着,眼神也变得充满恶意与狡诈,梁少渠从来都看不起戚缘,无论是她出身普通却能嫁给商榷,还是她成为他的女儿之后,他对她的轻视掩藏在慈父的面具之下,但他骗骗别人还行,骗戚缘那叫关公门前耍大刀,班门弄斧了属于是。 两个骗子相认,谁技高一筹谁是赢家,输的人只能说是自己没本事。 “这样不好吗,爸爸?” 就像戚缘第一次得知梁少渠拿走华瑞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后,跑去上光找他,却被他温柔洗脑一样,如今戚缘用更加柔和的语气跟梁少渠说着话,“上光的穆先生多年不曾在外界露面,只要爸爸跟我联手,华瑞上光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我的是爸爸的,爸爸的也是我的,而我还这样年轻,为了证明爸爸对妈妈、还有对我的爱,这些全都给我,不是理所当然吗?” 梁少渠被她的贪得无厌震惊到,他像是第一次认识戚缘一样瞪大了眼睛盯着她,戚缘却不像从前那般,被父亲这样看会害羞、会不好意思了,她坦然而得意地回望,很显然,梁少渠对她的认知全部错误。 她不是在豪门如履薄冰的小可怜,也不是渴望父爱的小女孩,她是危险的蛇、捕猎的狼、吞噬的鲨。 任何想要将她当作棋子把玩于指尖的人,最终都会输给她。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面对梁少渠的质问,戚缘讶然:“爸爸怎么会这么想呢?我的确是很渴望有个爸爸,很希望能得到父爱的呀!我表现的不够明显吗?” 那可真是太明显了,在梁少渠的固有思维中,自幼没有父亲的单亲家庭女孩,确实就应该是戚缘这个模样,她把想靠近又不能靠近、渴求却又不愿被人看出来的敏感、自卑、缺爱的小女孩表演的淋漓尽致,父女俩从相认后的尴尬、冷淡、僵持,再到最后的冰释前嫌、破镜重圆——简直可以写一本很棒的! 她第一次叫爸爸时的欢喜、羞怯、薄怒,挽着他胳膊时的撒娇、天真,想要关心他又不肯被人知道自己的关心,哪里不真实?哪里不明显? “你是在骗我!” 被这样指控,戚缘很伤心,“爸爸怎么能这么说我?爸爸不也骗了我?但我可没骗爸爸。” 她这话说得也很真,梁少渠又有些拿不准,到底是她在耍着自己玩,还是真的误会了? 可能是过于愤怒,明明戚缘已经给了暗示,她说了“也”,但梁少渠自己没反应过来,这可不能怪戚缘。 “那影月呢?如果你对我是假的,那你对影月是真心的吗?” 戚缘看着到了这时候还想挑拨离间的梁少渠,怜悯道:“爸爸,你还不明白吗?对影月来说。” 她的手指像在抚摸一朵花,轻轻抚过穆影月的脸,他很自然地蹭了蹭她的掌心,根本不关心梁少渠在说什么,“就算是被我骗,被我利用,哪怕被我碾碎,他也很幸福啊,是不是?” 只要是戚缘说的,穆影月通通点头,这副模样看得梁少渠是又气又急,但他一筹莫展,没有任何办法。 管家终于小心翼翼地过来,提醒戚缘已经为影月少爷准备好了早饭,戚缘立刻起身,带着穆影月要去吃饭,临走前还不忘邀请梁少渠:“爸爸也没吃早饭吧,不如一起?” 梁少渠哪有心情吃饭?他现在整个人乱作一团,恨不得立刻就能拨乱反正,回到最开始打死那个自大的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件事交给影月去做?明知道他挑不起大梁,根本没有能力可言! 但千金难买后悔药,现在再来说这些都晚了。 戚缘笑眯眯欣赏美人吃饭,顺便问穆影月:“影月,为了谢谢你这样听话,帮我做事,我在这里住个几天好不好呀,你欢迎吗?” 穆影月一听,眼睛都亮了:“嗯嗯!” 管家连忙道:“那我去收拾客房!” “麻烦你了。” 戚缘总是很有礼貌,她想跟人好好相处时,各方各面都叫人挑不出刺儿。 梁少渠最终没有再来求戚缘,戚缘很了解他,他是肯定要再苦苦挣扎的,只有当他确定真的一切无法挽回、无法改变,他才会回过头来找她,但她绝无可能松口,五百个亿,这只是明面上的资金周转,上光为了吃掉华瑞,花掉的人力物力可都是天价,多拖一天,缺口就更大一点,梁少渠能坚持多久呢? 原本戚缘认为是五天,但她发现自己高估了梁少渠,她在穆家大宅住到第三天时,梁少渠就又来了。 和三天前穿得同一套西装,胡子拉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