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柔盯着他手里的一个文件,没有说话。 但她清楚,那里装的是遗嘱。 爷爷改遗嘱了,一定是把属于大哥的那份又分给了她和江栩。 病房内,江老爷子正把眼镜装进口袋里,随后捏了捏眉心,门外江逸城和江柔几人进来,看江远山依旧没醒,江逸城便冲江老爷子说,“我先去处理公司的事。” “不必了,我已经找人去处理了。”江老爷子不咸不淡地说。 江逸城即便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此刻仍不免心里一刺。 他低着头,“那我先回去了。” 江老爷子没吭声,却也没说不可以。 江逸城便走了。 病房内江柔根本不敢和江老爷子独处,幸好还有江栩,但她一个小傻子什么都不懂,根本不能替她分担这种恐惧和不安,呆了不久,江柔就借故说要去洗手间,然后就跑了出去。 病房内只剩下江老爷子和江栩,以及边上的助理。 三个人沉默地守着病床上的江远山,奇异的是,谁也不觉得尴尬。 没多久,江远山缓缓睁开眼,大概是灯光太刺目,他有些不适应地闭上眼,过了好一会才重新睁开眼。 “水……” 江栩听见声音赶紧去倒水,江老爷子身边的助理略诧异地看她一眼,这个反应速度根本就不像个傻子。 水倒好,江栩拿了吸管放在杯里,送到江远山面前,微微侧着方便他喝水。 江远山看见她,虚弱地笑了笑,“我家小栩长大了,会照顾爸爸了。” 江栩心里在想,如果爸爸知道他今天连晕倒都被她算计在内,还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们呢?”江远山醒来头有点晕,想着公司那个烂摊子还没处理,他的头就嗡嗡地发疼,他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又说,“打电话给逸城。” 江栩端着水杯没动。 江老爷子说,“我让他回去了,公司那边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江远山又喝了口水才问,“回哪儿了?回家?他身体不舒服?” “他刚刚说,他不是你亲生的。”江老爷子拄着拐杖一字一句,“他亲口承认的。” 江远山整个身体僵在那,他眼睛抬起看向江老爷子,又看向江栩,似乎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我刚刚让律师把我的遗嘱改了,”江老爷子没等江远山从上一个打击中恢复,又扔下另一个炸弹,“你的遗嘱你自己看着办,还有,王雪华已经被我送警局了,她不止挪用公款,你这次晕倒也是她的杰作,她想谋你的命。” 江远山听得云里雾里,脑子疼得厉害,他捂着头,艰难喘了几口气,重新躺在了床上,一句话都没说,努力消化江老爷子说的话。 江老爷子以为他不信,正要再说些什么,就见江远山眼角缓缓滑出一滴泪。 江栩伸出手替他擦掉。 可是眼泪越来越多,她擦不过来。 她听见江老爷子叹息的声音,随后病房门开开合合,人都走了,只留下她和默默流泪的江远山。 她轻轻环住父亲的脑袋,像抱住大哥那样用力抱着生命中最亲近的两个人。 ** 十二月底杨市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一是秦家搬家了,听说是秦家叶为情所困受了情伤,打算出国疗伤,所以全家都陪他去了,但是选择在即将过年这个关口出去,而且携全家一起,杨市众人都觉得,他们回来的几率恐怕为零。 第二件事,便是江家。 江夫人因为挪用公款以及毒害丈夫江远山证据确凿而被警察收押,其子江逸城大概不满父亲如此无情无义的作为,独自搬出江家,自立门户。 第三件事,依旧是江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