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摩罗迦口中那位从未听说过的老师。 该亚村的萨满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哈哈大笑起来:指挥官,人类被古菌感染后也会演化成为异种啊老师说得果然没错,你们彼方囚禁生灵,互相残杀,甚至连唯一的火种都不放过,你们就是屠夫!一群屠宰生灵的恶魔! 少年的声音尖锐,颐指在场每一个先遣特种部队士兵,环节生物异种响应他的情绪,慢慢地伸长身体,一节节褐色环圈摩擦着沙石,在地面上蠕动包围。 它们高逾三米,体长七丈,即使是在基地里遇到也十分棘手,更何况是在危险的野外。 士兵们的脸色变得紧张,受困的沙匪的脸色更被吓成了猪肝色。 坐镇的指挥官却没有后退。 你把人类变成异种,那又算什么呢?他问道。 环节生物是低等的无脊椎动物,除了没有眼耳头足,只有一个圆筒形的裂生体腔。 摩罗迦并不承认,他大声反驳:他们不是异种,是龙神! 在我眼里,他们之前还是你的村民。 老师为该亚村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他们是心甘情愿为老师献身。 摩罗迦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先前的阳光,他的脸色阴鸷地与风尘暴融在一起:龙神们,为老师复仇的这一刻到来了,杀了这个指挥官,杀了他们! 他话音刚落,二十多只巨大的环节动物们如同井喷的蠕虫,瞬间从结状的纠缠中生出首尾,往周围的士兵和沙匪们扑食过去。 没有与异种交过战的沙匪首当其冲,瞬间被巨大的身躯碾过,发出凄厉的哀嚎。 先遣部队的士兵们连忙边退边开枪射击,企图阻止异种的靠近。 但在异种面前,普通的枪支显得毫无作用。龙神的体腔被打穿后又迅速被细胞裂变填回,它们的再生仿佛永无止境。 苍捷,我终于知道土堡里那只为什么会被切成那样了。 洛小尾等人也被迫进入混战,他尝试攻击了环节动物几次,又退了回来,这哪里是龙神,这分明是地虫!不切成那样根本打不死啊! 地虫又名地龙,全新世时期本是生活在土壤里的寡毛纲无脊椎动物。 而眼前的地虫经历了异变,不仅体型上得到突破,原有的细胞团裂变速度也快得惊人。 慕夜辰也切断一条异变地虫的体腔,但断成两截的躯体在地上扭曲打滚了一会,竟又生长出头和尾。 这一幕同样发生在红巾沙匪的眼前。他作战能力高强,尚还应付得了这些异种的进攻,可周围沙匪却没有和他一样出色的身手,接二连三地被异种吞噬。 现场顿时成为异种的屠宰场,惨叫声彼起此伏。 摩罗迦坐在地虫身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目光露出炽热的兴奋。 但他总觉得这里似乎少了点什么。 他环顾四周,终于看到了之前心心念念的身影。 那身影旁边是一辆报废的吉普车,身体已经被风沙埋了大半,但那风沙中一点白色的头发,绝对不会是他的错认。 白耗子!他想到那个月光皎洁下的躯体。 少年眼睛一亮,立刻驱使着底下的地虫挪移过去。 白耗子没有回应,他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仿佛失去了知觉。 摩罗迦坐着地龙来到吉普车边,这次离得近了,他看到了插在白耗子右腹上的钢管。 钢管很粗,足足有十公分的直径,任何人被捅穿都无法存活,更何况像白耗子这样体格瘦弱的人。 摩罗迦一惊,几乎不敢相信他已经死亡。 但更快的,他看到了一幅更加不可思议的景象。 白耗子死了。 但是白耗子的伤在痊愈。 起初是尸体头上的伤。那是被车祸撞得凹陷的颅裂,上面还凝固着大量的血液。 此时竟如同老树重生般地抽出鲜嫩的树皮,正在以缓和的速度修复着。 紧跟着,尸体手上被划破的细小伤口也渐渐开始复合,白耗子的断手处几乎可以听到一种枝叶出芽般的细响。 咳咳忽然,躺在地上的尸体胸口忽然起伏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咳声。 白耗子。几乎立时侧身在沙地上蜷缩,吐出一大口暗红色的瘀血。 白发遮挡了他的面容,但那骨折痊愈后的右手一把抓住卡在腹部的东西。 哐当。钢管被拔出扔在沙地里,林希起身费力地靠到旁边的吉普,大口大口地喘气,容颜被掩在血色的白发间。 白耗子摩罗迦还看到对方右腹的伤口处也生出树皮组织,渐渐被缝合了。 白耗子似听到他的声音,头轻轻侧了侧,露出一只被血污浸润的眼睛。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