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30多年的不断扩张,再加上岛国后裔在巴西的支撑,丸红得以在巴西拥有了较可观的大豆购销份额。 以往,丸红一半的大豆调配额是分给中国市场,即使这样也难以满足中国市场的巨大需求,还要通过四大粮商之手采购大豆销往中国。 但现在,丸红的大豆业务可能遭遇了有史以来最糟糕的情况。 丸红在中国的大豆合同被大范围毁约,被迫将部分原为中国市场预留的船只转为他用,此外还要暂停其他停泊在巴西港口船只的装运,以便争取时间寻找替代买家并最大程度减少亏损。 若林哲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嘉谷的齐政也来到了巴西,他现在需要同行吃下被中国拒绝的大豆。 不同于丸红的大豆业务一直主攻中国市场,三井物产主攻欧洲新市场,与三井合作是将损失降到最低的办法。 岛国几大财团之间虽然也有竞争,但在进军海外的时候,从来不会单打独斗。本身几大财团就是一个网状结构,然后他们还交叉在一起。无论人们是褒扬,亦或是贬责,都无法小觑岛国综合商社集团式进攻的强势。 轻车熟路地找上了三井物产在巴西的食品部副部长平野茂,若林哲不太客气地说道:“我们今年的销售需求出现了延误,在巴西的200万吨大豆调配量,可以转给你们销售。” 平野茂似笑非笑地看了若林哲一眼:“我也收到了消息,早说了,你们愿意放宽合同要求,与熟悉程度较低的客户做生意,在市场不稳定时肯定是第一个出场。” 虽然从职权上来看,被“发配”到巴西的平野茂比若林哲低一级,但双方又不在同一个商社内,何况现在若林哲还有求于他,平野茂忍不住就嘲笑了一句。 若林哲表情淡漠。 在他主持的丸红并购美国高鸿惨败于嘉谷后,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同级的或者稍低一级的同行,说话更难听的都有。 但是,即使如此,也还轮不到平野茂嘲笑他。 若林哲冷淡地瞥了平野茂一眼,道:“可笑!你以为这是丸红的策略失误吗?我有准确消息,中国嘉谷主导了中国的大豆产业复兴计划。这次煽动我们的客户毁约,不过是中国人复兴大豆产业的第一步而已。” 平野茂一愣,随即不以为然道:“我知道中国人的大豆产业复兴计划,听说杀手锏是一个超高产品种?呵,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若林哲用看傻子的眼光打量着平野茂,摇摇头道:“你果然是在巴西待太久了。我对嘉谷太了解了,他们既然采取了如此积极的扩张策略,必然是有十足的底气。四大粮商势大,嘉谷可能不会直接硬碰硬,但是对于我们的谷物业务,中国人是不怕硬碰硬的……” 平野茂被怼得脸色有些涨红。 但是正如若林哲所说,他近年来都驻扎在巴西,对嘉谷的了解只是商社情报上的一些文字描述,很难对若林哲进行有效反驳。 “而且,以现在两国的关系来说,我只怕面临硬碰硬竞争的,可不止我们丸红一家。”说罢,若林哲意有所指地扫了平野茂一眼。 平野茂沉默了。 嘉谷在岛国遭遇最严苛的贸易壁垒,三井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是知道的;而两国关系的恶化,即使他在巴西,也是能感受到的。 政治交恶影响经济交流,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即使是三井,也不敢说能在如今的氛围中安然无恙。 不是说畏惧竞争,但是,与嘉谷这种地头蛇硬碰硬,实在是吃力不讨好。 “我们不能失去中国市场。”平野茂突兀说道。 无论是丸红,还是三井,在谷物或铜铁等大宗商品业务上,都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而只有中国才有办法和胃口吸纳他们的供应。 若林哲点点头:“没有人希望失去中国市场,我们丸红即使在大豆贸易上受损,也会继续跟中国交易。但未来会怎么样,只有时间能告诉我们。” 今时今日的中国人,不同往昔;你打了人家一巴掌,就别指望人家会忍气吞声。 想到三井也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