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开始了。 每逢春末夏初的季节更迭,绵绵细雨就像不知轻重那样数日接连的下 灰濛的水气要掩盖什么都很容易,望出去就是模稜两可的一片。我就着雨声打报告,没由来的感到烦躁。雨滴不断落在屋簷上的声音好吵,罗瑀暄越来越不常待在房间,少了一个人便稍嫌空盪的宿舍似乎助长了雨水的喧闹。寂寞的声音也好吵。我一口一口嚥下奶茶的馀温,试图驱赶这不合时宜的凉意。 我越来越常在校园的各处看到她和他。雨声猖狂的鑽进耳朵哩,扯着掌管疼痛的神经指认着罗瑀暄。 魏如颖是营队的教学组总召,我没想太多就在副召的栏位填上自己的名字。好像把自己累得半死就没有馀力悲伤。 我们从无止尽的课程检讨会里挣扎着换气,再淹没在前仆后继的软体教学工具书里,形成一个无限回圈。 载浮载沉,我看着改了又改的规画书,都快不知道自己到底检讨了什么,又修正了什么。 每天晚上从系馆走出来,迎面走来队辅组或是活动组的几个人,我们相互点了点头,都无力再多说什么,擦肩而过,他们拖着疲惫的身影走进教室打开我们刚关上的灯,继续未完的讨论。 在这样紧凑的气氛下,我和魏如颖很快变得亲近,她的做事能力很好,效率高又不拖泥带水,更重要的是她公私分明,即使散了会,她传的讯息也依旧围绕在教学规划上打转。 恰如其分的距离,让我感觉被需要又不会受伤,正是我现在最需要的。 一群毫无生气的灵魂郑重其事的开会,也只会是冗长又了无新意的例行程序。这周是综合检讨,所有组别齐聚,我们被迫坐在这里,好像这场会议会有什么重要的生產。上台发表的每个人都带着平板而毫无起伏的音调,我恍惚觉得仅存的意识都快被抽走。 零零落落的掌声将我从海里捞起,而后是桌椅的震动,我睁开眼睛,迷濛的看着正要坐下的魏如颖。 「现在是哪一组在报告?」 「活动组。」她用气音回復。 「活动组……?」我疑惑地重复,看清讲台上的人后,瞪大眼睛瞬间清醒,「啊靠北我要报告……」 「没事啦,教学组的检讨很顺利。」 她把被我摧残的破烂不堪的课程计画书还给我,我盯着上头只有我才看得懂的鬼画符,旁边有一些新的笔跡,端正工整。 「你帮我……上台报告吗?」我后知后觉的看着她写满笔记的检讨纪录本。 「我看你好像很累,就没有叫醒你了。」 对上她眼里的柔波,顿时有股暖意从心底昇起。我慌忙想道谢,一起身,盖在肩上的外套就滑落到椅子上。那是稍早她还穿在身上的。 「不要太勉强自己了。」她将外套塞进我手里,温柔从她温热的掌心满溢而出。 「你可以再睡一下。」 她的语调有种令人安心的魔力,我刚开口想保证接下来的检讨会全程保持清醒,疲惫感就将我淹没。熬夜一个礼拜的馀威实在太强,思念的伤痛也是。 「好吧。」我咕噥着,慢慢将脸颊埋进温暖的外套里。「既然你坚持的话……」 外套洗得蓬松柔软,深吸一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