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一件小事,无论是冯府,还是宣平侯府,以前都没少给慈济寺捐香油钱,两家跟善海大师也素有交情,这也是那日母亲抬出善海大师名头的原因。 可没想到,往日里只要见了银子就好说话的善海大师,今日竟然翻脸不认人,非但没收银票,反倒扬声道:“老衲乃是出家之人,岂能随意出言害人?老衲从未见过冯家七娘,也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更从未说过她命格与父母相克之言,潘施主还是快快将银票收回去吧。” “善海大师,你、你这是何意?”潘凌梦当时有些懵。善海大师虽然‘德高望重’,却绝非人品高尚之辈啊。 “阿弥陀佛,善业得乐报,不善业得苦报,潘施主,老衲劝你多行善事,少做恶事,好自为之!”善海大师说完便将她们赶了出来。 凑巧的是,今日成国公夫人姚氏也在慈济寺,姚氏,也就是薛夫人,那日在宣平侯府的寿宴上是亲耳听到潘老夫人说的那番话的。 当时她就看着冯七娘这小姑娘挺讨喜的,潘氏当时当众打压冯七娘,她还准备帮冯七娘说两句好话,不过她的小姑子,宣平侯夫人薛氏,为了跟潘凌梦打擂台,抢先帮冯七娘说了好话,她便没有开口。 之后,潘老夫人扯出善海大师,说冯七娘克父克母,她想着善海大师德高望重,成国公府又跟宣平侯府是亲家,那日又是潘老夫人的寿宴,便没有说什么,只事后拉着冯七娘的手好生夸赞了一番,第二天又给冯七娘送了两大块好玉料,请她帮忙雕刻一尊如意菩萨,好日夜供奉,求菩萨保佑她那走丢的女儿华裳能够平平安安。 今日她来慈济寺上香,本想去侧殿问问善海大师说没说过冯七娘克父克母的话,谁知道还没进去,就听到了善海大师跟潘凌梦的对话。 见潘凌梦被善海大师赶出来,薛夫人当即就讽刺了一句:“冯夫人为了对付一个小小庶女,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见潘凌梦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薛夫人想着到底沾着姻亲关系,便没再讽刺她,只抬脚离开了,不过她决定,将潘氏今日干的这番‘好事’好好传扬出去。 今日是十五,来慈济寺上香的有许多家,经过薛氏的传扬,善海大师说的那两番话便飞快地传到了众人耳朵里,众人看潘凌梦的眼神便难免有些异样,对宣平侯府那位素有慈善之名潘老夫人也有了新的认识。 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之下,潘凌梦一刻也待不下去,匆忙带着冯蘅下山去了。 潘凌梦回城之后,没有立刻回冯府,而是先去了宣平侯府,把慈济寺发生的事告诉了母亲。 母亲虽然生气,却也没有法子,就算现在砸更多的银子让善海大师改口,大家也不会再信了。 只能先低调一阵,等过段时间,事情自然就平息了。毕竟大户之家,谁家没点龌龊事儿?冯家‘苛待’庶女这点小事儿,根本算不得什么。 因着这事儿,母亲狠狠斥责了她一番,骂她连个小小的庶女都管挟不住,竟让个庶女狠狠算计了一回。 今日之事,很明显只有冯七娘一人得利,因而潘凌梦和母亲都认为,是冯七娘花了大笔银子收买了善海大师。 不过,能让善海大师放弃宣平侯府和冯府日后捐的香油钱,这笔银子数额该有多大? 冯七娘一个亲娘早死的庶女,这些年不过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刻玉赚些零花钱,哪儿来的那么大一笔银子? 正因着有此疑惑,潘凌梦才让人把七娘叫到正院来,想要问个清楚。 冯堇来到正院时,潘凌梦脸色已经平静下来,开门见山地问她:“你最近可去慈济寺见过善海大师?” “七娘从未去过慈济寺,也不认识什么善海大师。”冯堇摇头。 潘凌梦见她不肯承认,便换了个问法:“你这些年刻玉,可是赚了不少银子?” 冯堇怔了下,再次摇头:“七娘从前雕工不佳,刻玉只是挣些辛苦钱。还是几日前观世音菩萨给我托了个梦,我的雕工才突然精湛了许多。这几日统共也就刻了三块玉佩拿出去卖,实在没赚多少银子。” 潘凌梦一想也是,毕竟七娘从前的雕工如何她是知道的,要不然她也不必费大价钱帮女儿寻来那么一尊白玉观音像给母亲做寿礼,直接让七娘雕一尊不就得了。 不过这丫头竟能得观世音菩萨托梦,难怪雕工一下子精湛了许多。 只是,若不是靠银子,她既无权又无势,是怎么收买善海大师的? 潘凌梦满心疑惑:“你这几日当真没见过善海大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