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 夜里老曾做梦,叫他前老伴的名字,明蕙就睡在隔壁,听得清清楚楚,连续每天晚上都叫,听得明蕙心乱,她拿了棉花堵耳朵也不管用。 等到老曾去见他的前妻,夜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明蕙竟有些不习惯,连续几晚睡不着。虽然两个人没什么好,她平常也都是靠自己,但她这次确切地知道,以后她都将一个人了。 明蕙睡得晚,起得却和平常一样。锅上煮了小米粥,她在一旁贴玉米饼子。林宁山也起得早,在里面刷牙,她新换了牙膏。 卖豆腐的老徐在街上吆喝,明蕙忙熄了火,抓了钱出门买豆腐。 卖豆腐的老徐看见明蕙门口的车还在,问明蕙:“昨天你们家来亲戚了?” 明蕙嗯了一声,算是承认。她吸取了昨天的教训,说朋友让人误会。反正林宁山今天就走了。 老徐笑着说:“既然来亲戚了,买一块怎么够,多买几块吧。我做的豆腐是十里八乡第一份,让他也尝尝。” “一块就够了。” 老徐想起明蕙的儿媳说,明蕙这人是很抠的,提着礼物到家里来看她,连饭都不做。老徐倒是理解,明蕙没子女,又没退休金,哪有钱让她大方。 明蕙提着豆腐进了门,林宁山正给她扫院子。她说别忙了,林宁山说“好”,然而又继续扫。 明蕙把做好的玉米饼盛在盘子里,拌了豆腐,这时小米粥、篦子上的紫薯已经熟了,她从坛子里取了些腌萝卜干盛在碟子里,解了围裙招呼林宁山吃饭。今天她只煮了一个鸡蛋,放在林宁山手边,今天她别的做的有点儿多,怕吃不完。 一条街上的老陈从自家杏树上摘了杏,拿了一些给明蕙送过来,进到院子,见明蕙和一个男人在院里吃饭。夜里留宿的话,其实是亲戚的可能性也很大。但老陈平常保媒拉纤做惯了,见明蕙和眼前男人年龄相当,第一时间就往那方面想。以前她给明蕙介绍老伴,明蕙一个都不见,放出话来要三十万彩礼。这一个男人比她介绍的都要好,也不知道是哪个媒人介绍的,这么快就成了。 老陈本来想跟明蕙要些黄瓜西红柿,中午做打卤面,可她见了这场面,一时忘了,转身就回到了家里,跟家人们分享了她的所见。对于明蕙和男人这么快住到一起,老陈倒是觉得没什么,她是个很讲求实惠的人,那些条条框框都是给年轻人的,她给年轻男女说媒时,总要嘱咐女孩子,千万不要跟男的在结婚前发生关系,那影响彩礼的要价,但明蕙不一样,都是娶过嫁过的,这个年纪也不可能怀孕,看对眼了就在一起,分了也没什么损失。她倒是很佩服明蕙,这个男人,别的不说,起码比前一个要年轻许多。她看面包车停在门口,没准男人是个面包车司机,司机也不错,明蕙以后想去哪儿就让男人开车送她去哪儿。她本来是为明蕙高兴,听在儿子儿媳耳朵里,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明蕙这个过了六十的寡居女人留一个男人在她家过夜。 儿子同儿媳说:“这么老了,还做这种事儿,也不怕丢脸。她儿子知道了,恐怕要闹。” 儿媳感兴趣的是另一件事:“那男人真给蕙姨三十万彩礼?” 老陈不理儿子,以她多年做媒的经验对儿媳说:“我看不一定有。要真是看对眼了,一分钱不要也是可能的。看不上才把彩礼要得高高的。这种事我见多了。” 明蕙回忆老陈的眼神,觉得她大概是误会了,也不知道以后传出什么来。但她眼下很高兴,根本想不到以后。 明蕙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衫,白裤子白鞋,都是很宽松的,适合运动。头发随便挽起来,套在渔夫帽底下。帽檐故意压得很低,不仔细看看不到她眼角的皱纹。林宁山看见明蕙手里有一根拐杖,特意留意了她走路的姿势,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忍不住问道:“你的腿怎么了?要是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明蕙马上明白了林宁山的意思,她看着拐杖笑道:“我没事,我是觉得你要是爬山,可能用得着。”景点有山,山虽不高,半个小时就能爬完,但林宁山不借助拐杖恐怕是上不去的。他毕竟不年轻了,身体不比从前。 “你自己不用吗?” “我用不着。“她常年做农活,身体还是要比林宁山好不少的。 “我记得,咱俩好像一样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