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 “出了这永安侯府的门,旁人如何称呼你我管不着,但我永安侯府的人,谁要叫错了称呼,乱了规矩,那必当受罚。” 崔嬷嬷听完,抽手就想打那婢女,可怎么抽都抽不出来,这小丫头年岁不大,怎么力气这么大? 云儿没得陈骄阳的命令,当然不会松手。 陈骄阳吃瘪了,郭氏的确没错,可是她就是觉得不舒服,有种被郭氏踩了一脚的感觉。 怎么办,她不想认输,也不能输。 陈骄阳忽然起身,她从胳膊上摘下一只白玉镯,递到那婢女面前,“替你自己赎身,赎身后,你便不是永安侯府的人了。” 婢女不敢接,也不敢信,她怯怯地看向郭氏,郭氏气的脸颊发颤,陈骄阳直接挪了一步,将她视线遮住,“人这一辈子,得替自己做回主,但若你执意不肯,我也不勉强。” 替自己做主…… 那婢女眼神逐渐坚定,她抬袖抹掉泪水,双手去接玉镯。 “你敢!” 郭氏这两个字不知是对那婢女说,还是对陈骄阳说,但不管对谁说,都没有起到任何威慑的作用。 陈骄阳看都没看她,低头对那小婢女:“日后在上京,若是遇见有人故意刁难,便直接来寻我。” 婢女双手抵额,俯身朝陈骄阳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起身退下。 云儿这才松开手,崔嬷嬷手腕肉眼可见的红了一圈。 崔嬷嬷狠狠剜了眼云儿,随后对郭氏道:“夫人,奴婢跟翠竹去趟王总管那儿,这赎身也不是那么好赎的,她若是签的死契,恐怕再多银两也走不出这永安侯府。” 郭氏摆了摆手,崔嬷嬷应声退下,此刻的郭氏内心简直是要气疯了,她从没有被人这样驳过脸面,这是可是永安侯府啊,她竟连一个下人都惩戒不了? 陈骄阳才不给她机会发难,也不想和她再费口舌,她扭过身冲郭氏微微欠身,“天气干燥,母亲注意身体,骄阳不便过多叨扰,就先回青禾苑了。” “等等。”郭氏怎么可能就这样让她走。 陈骄阳根本就没打算听她的,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巍子忽然大叫。 “世子!世子你怎么啦?” 红木椅上的伦玉捂住胸口浑身发抖,口中瞬间涌出白沫。 屋内顿时慌乱,郭氏自然顾不上陈骄阳,扭头就冲到伦玉身旁。 陈骄阳眉头微蹙,开什么玩笑,她这才新婚第二天,就要守寡了吗? 正想着,胳膊被人轻轻一拉,是伦绣。 “嫂嫂别看了,”伦绣冲她挤挤眼,拉着她就向外走,“我哥闹着玩呢!” 伦绣将陈骄阳带到了永安侯府的后花园,二人坐在凉亭里,二月初的日头晒的人心里暖洋洋的。 “这浑身发颤姑且能装,可口吐白沫呢?”陈骄阳十分不解。 伦绣早就见怪不怪,“他方才嘴里含着茶,漱了大半天了,就等着你和我娘闹掰时做戏呢!” 倒真是个会演戏的,陈骄阳很满意。 见陈骄阳笑了,伦绣冲她挑眉道:“这招我哥可是头一次用,看来他对嫂嫂很上心呢!” “上心?”陈骄阳笑着摇头,“她可能是怕我气坏你娘吧。” “才不是呢,”伦绣摆手道:“你可别小看我娘,她很能经得住气的,我哥天天捅娄子她都气不坏,你方才那就是小事一桩。” 伦绣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压根就不懂婆媳之道,如若今日是她或者伦玉,郭氏自然不会那般生气,可今日驳她脸面的是陈骄阳,她的儿媳妇,这在郭氏心里能一样才怪。 伦绣嗑着瓜子冲陈骄阳挑了挑眉,继续道:“我娘这人古板又啰嗦,我哥那是心疼你,怕你受不住。” “那你呢?我那样气你娘,你就一点也不生气?”陈骄阳问她。 伦绣摇摇头,头上的金蝶发簪有节奏的来回闪着,“不生气呀,你以后多气气她,她就少些闲心管教我了。” 永安侯这一家人…… 似乎都有点不正常。 “对啦,”伦绣忽然声音低了下来,“嫂嫂你明日去宫里,如果见到我姑姑嘉蓉皇贵妃,能不能帮我带句话?” 陈骄阳点了点头,心里好奇,有什么话是不能伦玉带的,非要来找她。 伦绣小脸一红,只说了三个字“刘之源。” 陈骄阳疑惑,“这人是谁?” 伦绣脸埋得更低,“嫂嫂你就别问了,这三个字,姑姑她明白的,还有哦,嫂嫂莫要我哥知道了。” 算着伦绣的年岁,再看她现在的表现,加上这刘之源一看就是男人的名字,陈骄阳隐隐约约猜出是个什么情况了。 这样看来,她还是有几分羡慕伦绣的。 不过一想到明日要同伦玉入宫,陈骄阳大好的心情逐渐蒙上了一层薄雾。 第二日天刚微亮,陈骄阳就醒了,心里想着事,便睡不踏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