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撑在天子肩头, 用着巧劲儿向外推,“陛下, 你醉了。” 若非醉了, 很难解释他吃胭脂的事, 也不怕中毒? 可陈述白非但没有作罢,还揽过她的背, 将她往自己身边带。 殊丽跌在他臂弯, 仰面看向眼尾泛红的男人。 陈述白低头看她, 颀长的背脊慢慢弯曲, 朝着那张绝美的脸蛋靠去。 殊丽美眸微瞠,偏开头避开了袭来的气息,一时惊吓脱口而出:“奴婢是殊丽, 不是元侍郎!” 半醉的男人顿了一下,掀起薄薄的眼皮, 语调偏冷,“你说什么?” 殊丽趁机从他手臂之下钻出来, 眨着湿漉漉的眸子解释道:“陛下不是有心上人么。” 闻言, 陈述白静默良久, 因酒气反应慢了半拍, 待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后,微微流露出诧异,继而冷肃,“你疯了?” 殊丽跪在塌上,心知自己道破了天子的隐秘,或许会被灭口,可适才情况紧急,话已出口,无法收回。 陈述白捏捏鼻梁骨,掀开车帘透气,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马车也刚好抵达了目的地,仍是一座私宅。 留下踟蹰不安的殊丽,他负手步下马车,大步流星地走进府门。 殊丽愣在车上,手脚都在打颤,缓了一会儿,她戴上幕篱跳下马车,梳理着复杂的心绪。 稍许,府中走出两个体格健壮的婆子,说是贵人还要在此耽搁些时候,让她二人陪殊丽去附近的街市上逛逛。 殊丽再次怀疑起自己在陈述白心中的分量,即便戳破了天子的秘密,也没受到责罚,这......解释不通啊。 府宅的后院内,陈述白躺在摇椅上,沐浴着皓曜日光,身旁一位白发老人正在为他针灸解酒。 老人花甲年纪,芳蔼和善,身上有着浓重的药草味,甚至有些呛,是药师才会携带的味道,“陛下觅得良药,为何闷闷不乐?” 陈述白闭眼回道:“良药是个大活人,是人就有私欲、贪念,就有随时背叛朕的可能,叫朕如何安心?” 老人笑笑,在他的百会穴和率谷穴上施了针,“陛下疑心越来越重了,如今有了良药,却又担心药的副功效,难怪心悸久治不愈。” 敢与天子说笑的人,整个大雍也找不到第二人。 陈述白闻言一笑,像是卸了所有的防备,回到最初的样子,“老师说的是,朕是有病。” 身边人皆以为他喜欢上了“良药”,想要把“良药”永久捆绑在身边,殊不知,他有多么想要摆脱这份药效,不再被心悸所困。 可自己出宫一趟拜访良师益友,都没忘记将“良药”带在身边,只为了让她出宫解闷,这种矛盾心理又当如何解释? 听见天子的自嘲,老人爽朗大笑,撸了撸袖子,“陛下不妨把‘良药’当作女人,沉入一场风花雪月,体会世间最曼妙之事,再谈要不要摆脱‘药效’。” 陈述白微睁开眸子,望着参差枝桠中投来的光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继而问道:“朕要的香料,老师可调配好了?” “早就备好了,比之龙涎香,更偏于木质麝香。” 陈述白按按发胀的额骨,接过香料闻了闻,“就这个吧。” ** 街市上,殊丽状若无意地问向一个婆子,“敢问府中家主是哪位?” 本以为婆子不会透露,却听婆子道:“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