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 那日,他没有过去阻止,一个寄人篱下的皇子,哪里有能力保护别人,再者,自身的处境都是一地鸡毛,怎去管他人疾苦。 可他清楚记得,当他漠然地越过荷花池时,太子忽然叫住他,问他会不会去父皇那里告状。 当时,他的回答是“不会”,话音落时,趴在地上的孩童突然扬起脸,一双不属于那个年纪的深眸溢出了仇恨的光晕。 梁子,是那次结下的吧。 梦醒时,陈述白动了动眼珠,掀开薄薄眼皮,怔愣了许久。 怎会无端做起这个梦,是太想抓到陈斯年,还是想要回到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将满腹仇恨的孩童从地上拉起来,给予关怀? 多小气啊,因为芝麻大点的事就记恨了他这个皇帝,不惜毁掉社稷江山...... 谈不上厌恶,更谈不上愧疚,他们生在皇室,表面玓瓅,内里都已枯烂,他们从懂事起就注定不是善人,暗箭抵冷刀,不过是一场成王败寇的戏码。 身侧的人还在睡熟,陈述白没管会不会弄醒她,将人搂进怀里紧紧抱住。 殊丽吓了一跳,还以为被梦中的枷锁层层束缚,哼唧一声想要脱离,却被抱得更近。 今晚没有碰她,这会儿有些难耐,褰了寝裙欺上,没有一点儿前/戏。 殊丽惊醒,指甲无意识抠进陈述白的背,留下月牙形的印迹。 陈述白蹙下眉,忍着背后的疼,将她摁向自己,生硬地哄道:“忍忍。” 空落的心被慢慢填满。 殊丽不知他抽哪门子疯,迷迷糊糊不愿配合,一双玉足踢来踢去,晃得铃铛叮铃作响。 几只猫崽被铃铛声吸引,从内寝的各个角落凑了过去,闪烁着圆亮的猫眼,寻找着声源。 外殿打瞌睡的宫人们也纷纷清醒,红着脸等待被传唤。天子夜里忽然临幸殊丽的情况不多,不知要闹到何时,众人面面相觑,一边暗叹天子的体力,一边替殊丽的小身板担忧。 “冯姬,把猫赶出去。” 内殿忽然传来天子略显不悦的声音,冯姬赶忙掀帘进去,尴尬地抓起一只只猫崽。 等抓起六只后,冯姬擦擦额头,“陛下,没有了。” 殊不知,第七只已经爬进了帷幔,被一只手提溜着后颈丢了出来,“再也别让朕看见它们。” 冯姬抱住第七只小猫,于帷幔拂落间,无意瞧见天子的小臂上出现两排齿痕。 被折腾了七八次后,连烛台都已燃尽,殊丽倒在锦褥上像只缺氧的鱼,体温很高,浑身的热气挥散不去。 陈述白想抱着她去湢浴,被她用两只手推开,有些闹起了小脾气。换作平时她是不敢的,可今儿太过荒唐,将她那点克制消磨殆尽。 她不洗,陈述白也没有去洗,拥着她闭上了眼,将锦被搭在两人的腰上。 殊丽被折腾得彻底清醒,盯着承尘思绪飘散,午时已过,她又长了一岁。 这场欢愉,是陈述白送给她的礼吗? 比不上贵女的生辰宴,她只想带着木桃和晚姐姐好好吃上一顿,也不知身侧的男人能否答应她带着两个好友出宫。 寅时三刻,陈述白起身梳洗,又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清俊帝王。 殊丽为他戴好玉冠,趁着他心情不错,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带着她们出宫?” “嗯,”殊丽拿起腰封围在他的腰上,系暗扣时笑了笑,“馋嘴了,想去宫外吃顿羊肉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