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 反复搓揉,可怎么也搓不热乎, “姑姑不要想太多,造化不由人, 咱们走一步算一步。” 真是个会哄人的小暖炉, 殊丽笑笑, “去帮我抓药吧。” 简单的六个字, 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之后,她躺在充满冬阳的临窗小塌上,右手抚着平坦的小腹,与腹中还未完全成型的孩子诀别。 孩子,别再来到帝王家了。 从医馆抓了药,木桃想去买些布巾,以防殊丽流血之用,于是跟大夫约好,三刻钟后过来取煎好的药。 药师点点头,“别太晚。” 木桃点点头,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医馆。 三刻钟后,一名带着面纱的女子走进这家医馆,拍给大夫一锭银子,“给我一副堕胎药。” 大夫诧异,今儿怎么这么多堕胎的?? “且让老夫试下脉。”大夫将手指搭在女子的腕部,稍许拿起笔,“夫人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体寒严重,堕掉之后很难再孕,还是想清楚再决定吧。” “堕。” 避子汤喝多了,能不体寒么,女子面露讥笑,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别人。 “敢问夫人名讳。” “拿药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 “都要登记的。” “禾韵,没有姓,没有户籍。” 大夫摇摇头,“那不行,还请夫人带一位有户籍的亲近之人过来。” 跟陈斯年的下属混迹久了,禾韵身上带了股狠痞,见大夫磨磨唧唧,失了耐心,一把拽住他衣襟,“废什么话,银子都付你了,把药拿来!” 大夫连连摆手,“不合规矩。” 这已经是第五家拒绝给她堕胎药的医馆,要不是陈斯年不准她惹事,她早就将这些大夫大卸八块了,正当她愤愤离去时,迎面走来一个人,堵住了她的去路。 木桃没注意到戴着面纱的禾韵,夹着一匹柔软的布料走到药室前,“大夫,堕胎药熬好了吧。” 闻言,禾韵停下脚步,仔细看向这个瘦小的“中年妇人”,从背影来看,怎么也不像个中年人啊。 但禾韵没有多疑,只当妇人保养的好,不过,妇人口中的堕胎药吸引了她的注意。 等“妇人”离开,禾韵悄悄跟了上去。 尾随木桃走了一段路,见对方进了一家客栈,禾韵确认对方不是本地大户人家的女眷,贼心骤起,加快了脚步,眼看着木桃推开一扇客房房门。 怕堕胎药被对方喝掉,禾韵匆忙走过去,敲了敲门。 “谁呀?” “老板娘。” 木桃拉开门缝的一瞬,禾韵逮住时机,大力推开门板,夺门而入,左右寻摸一圈,见另一名年纪更大的妇人正端起药罐,登时冲了过去,夺过妇人手里的药,摘掉面纱猛地灌下—— 看得殊丽和木桃目瞪口呆。 而更让殊丽惊讶的是,面纱下的那张脸竟是禾韵! 她拉住冲过来的木桃,暗暗摇了摇头。 禾韵抹把嘴,捂住肚子,眼底透着几丝痴狂,冷笑一声,没有顾及后果。 “多谢你们的药。”她一边掏出银子一边癫笑,然后摇摇晃晃往外走,擦去了无用的眼泪。 被陈斯年先后送给了多个武将,她自己都不知肚子里的小杂种到底是谁的,留他何用?何用?! 可正当她要离开时,客栈门口突然涌来十多个衙役,高喊着查房。 “掌柜的!”一名衙役敲了敲账台,“你这里有没有一个叫佘禾韵、余禾韵、佘/余季韵、佘/余秀韵之类的住客?” 衙役将名单拿出来,指了指上面跟“禾韵”有关的名字,不耐烦地问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