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安静的顶楼,除了寒风声,还有男子剧烈的心跳声。 他单膝跪下,捧起凤印,忐忑而坚定地问她可否接受。 殊丽愣了好一会儿,拽了拽他,示意他起来,可他岿然不动。 “我不要,你喜欢跪着就跪着吧,我要走了。” 见她真的推门欲走,陈述白赶忙揣好凤印,起身追了过去,拉住她的手,“是我急切了,抱歉。” 殊丽僵着脸,看他没落的样子,忽然于心不忍,但也没出言安慰他。 陈述白舔下干涩的唇,淡笑道:“总有一日,你会接受的,咱们不急。” 寒风凛冽,他却想用热忱为她驱赶严寒,驱赶她的不安…… 深夜,陈述白回到宫中时,接收到一则密函,很快,包括内阁、六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千营在内的重臣全都被召入宫,秘密商议起要事。 大过年的,怎么忽然忙碌起来了? 没几日,殊丽听到一则消息,镇国公突然病倒,部下将领趁机拉帮结派,导致那一带民不聊生。 以陈述白锱铢必较的性子,必然会还击。 果不其然,大年初六的一早,冯连宽站在金銮殿内宣旨,天子将御驾监军,平祸乱,除奸恶。 作为镇国公唯一的嫡女,骆岚雯首当其冲,虎父无犬女,别看骆岚雯斯斯文文的,拿起红缨枪时迸溅的英姿不输给朝中任何一个将领。 圣驾定于两日后启程。 在临行的前一日,陈述白终于抽出身来到早点铺,没提事态的严峻性,只告诉殊丽,安心养胎,等他回来。 此趟离宫,至少也要三个月,甚至更久,殊丽不知要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愣愣看着面前的男人。 陈述白忽然一笑,拢了拢她的长发,“陪我出去转转。” 两人走在雪地上,不知不觉来到望月楼,陈述白背着殊丽登上最高的楼阁,由侍卫们把守在外。 殊丽站在外廊上,登高望远,沉重的心境渐渐舒缓。 陈述白从后面拥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大手穿进裘衣覆在她的小腹上,没有言语,也没索要殊丽的承诺,只觉那些太空乏,夹杂算计,还不如此刻的依偎更真实。 被搂得太紧,殊丽用小臂抵了他一下,“我累了。” 陈述白知她不愿亲昵,也没勉强,带她走进室内,“你睡会儿。” “咱们回去吧,陛下还要忙要事。” “我想陪陪你。” 这几日,天子很少有空闲的时候,殊丽也不再劝他勤勉,闭上眼真的睡了过去。 陈述白叫人送来纸笔,支起画板,画起殊丽的睡颜。 女子睡得不踏实,总是翻来翻去,陈述白找来一个软枕垫在她腰上,使她面朝外,正对他。 之后,他沉浸在年节、冷月、沁香中,勾勒出了女子的线条。 即便盖着厚厚的绒毯,也难掩女子天生的媚骨,男人笔下的线条优美浮凸,曼妙不可言喻。 画着画着,陈述白仿若置身在云端,忘记了彼此的心结,挥毫落纸,题字时矫若惊龙。 嘉朔二年冬,皇后姜以渔于城西望月楼小憩,留图以念。 宗人府正在赶制皇后的册书和宝玺,不知她会接受么。 完成画作,陈述白好整以暇地欣赏起来,将之挂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