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可差了辈份。 “怎么不开心?”萧留年一眼看透她的小情绪,蹲到榻前道,“不愿意做我徒弟?” 云繁抿唇不语。 “做我徒弟不止可以留在浮沧山,衣食无忧,以后也没人可以欺负你,外人想做都做不了,你为何要苦着脸?”萧留年笑着问她。 难以想像,有一天他不仅要哄着人进浮沧山,还得哄着人当自己徒弟。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执着于将她留在身边,大概是相处的某个瞬间,她澄澈如洗的眼底浮现出的超越年岁的洞明让他动容。 天底下那么多想拜他为师的人,他偏偏就对这个凡人稚子动了收徒的念头,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佛渡有缘。 她有没有灵根不重要,他也只想免她颠沛流离,免她风雨飘摇,哪怕她凡人根骨难登仙途,亦可保一世安稳,百岁无忧。 仅此而已。 “他们……不喜欢我成为你的弟子。”云繁轻声道。 “外人如何想,是外人的事,你不必理会。”萧留年回得云淡风轻。 云繁揪揪衣摆,不知为何,心情愉悦起来。 别人都是外人,只有她不是外人 他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那我还能叫你留年哥哥吗?” “现在还可以,待回山正式行过拜师礼,你就要改口唤我师父了。”萧留年见她眉开眼霁,知她情绪好转,便起身摸摸她的脑袋,又道,“好了,你伤势未愈,今晚在宋家再对付一夜,我让越安留下照顾你,待明日我们再来接你。” 浮沧山的弟子是不可能留宿宋家的,但云繁有伤在身,不好和他们一起在城外幕天席地,而他一个大男人照顾一个女娃娃诸多不便,是以萧留年才拜托心细的越安留下照顾。 岂料他话音刚落,就被云繁攥住衣袖。 “我不要!”她拒绝得彻底,“我不要别人,就要你。” 萧留年一愣,相处数日,她都知事明理,从没任性过。 “我就要留年哥哥陪我。”云繁定定看着他,眉间有些颐指气使的调调。 还有点撒娇的意味,是卸下防备后的亲近。 萧留年沉默片刻才无奈笑道:“好。” 云繁这才松手,唇边嚼着笑荡着脚,心满意足的模样。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送送他们,另还有点要事要谈,迟些回来。”萧留年仔细交代着,又叮嘱她,“一会宋姑娘送药过来,你要乖乖喝了,好吗?” “嗯。”云繁用力点下头。 萧留年这才放心离去。 屋外的喧闹声渐渐小了,宋家果然没能留住浮沧山的修士。 众人前脚散去,后脚天便下起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不绝于耳,云繁将腿收到榻上盘坐,陷入沉思。 桌上的烛火忽然间晃了晃,似乎有道风从窗外闯入。 云繁猛然间色变,抬手重重按上胸口,一股阴寒至极的气息袭来,让她钻心的疼,也让她瞬间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 有人动用牵心引在找她。 此术乃是阴邪至极的寻踪密术,需祭施术者数年修为,再以施术者的精血为引,元气为源,方可千里追踪,令对方插翅难逃,甚至可以杀人取命于千里之外。 云繁用力揪紧衣襟,眸光变了又变,咬牙切齿般吐出两个字:“曲弦!” 牵心引的密轴就在幽澜山内,施术寻她的人,除了曲弦外不作第二人想。 果然是恨极了她,不惜大伤元气也要找到她。 云繁深吸数口气方平复下这突如其来的寒意,很快就冷静下来思考应对之策。牵心引虽然阴邪,但也并非不可破,只是会损耗她所剩无几的精元…… 还没想出个万全之策,屋外忽传来“笃笃”叩门声,云繁抚平衣襟,坐直身体,敲门的人没等她开口,就推开门,婷婷袅袅踱入屋中。 “萧仙君命我送药过来。”宋涓儿端着碗药道。 她着一袭单薄罗裙,斜挽云髻懒簪花,声音细细柔柔,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