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一怔,认出铃铛。 这是在冥山被祸蚺弄坏的小金铃,她的随身之物,被他收走之后她早就忘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修好。 红绳太旧,已经不能再用,便改成了浅青发带。 “送你的入门礼物。”他又蹲到她身畔,与身量不到他腰间的云繁平视。 那笑容更加清晰,温柔也愈发暖人。 不待云繁接过发带,他便又亲自将发带缠到刚刚替她梳好的道髻上。她摇摇头,叮叮当当的清脆铃随之响起,换来她满意的笑。 虽然是规矩的道髻,可这缀着金铃的发带多少又带着几分与众不同的意味,让云繁雪团般的容颜愈显鲜艳灵俏。 五岁的小女孩,生得无人不喜、无人不爱的模样,可就是话少,沉默得让人心疼。 “师兄,你对别人也这么好吗?”云繁在他面前是愿意说话的,她摸着发带上的铃铛问他。 “别人?”他不解。 “就是他们。”云繁朝不远处的弟子呶呶嘴。 “那不是别人,是你的同门,你的师兄师姐,以后还有你的师弟师妹。”他摸摸她的头,笑着起身。 “那你也送他们发带?”她不依不饶问他。 这话若是任何一个成年女弟子问他,他恐怕只会回以客气疏离一笑,可从她嘴里说出,带着孩子稚气,叫人毫不设防,就算是任性的口吻,也只招人喜欢。 “除了你以外,我没送过任何人发带。”他想了想,坦言道。 云繁笑开,花朵一样的眉眼:“那你以后不许送给别人。” 他也笑了,对着她的童言童语点头:“好。” 说话间,他向她伸手:“走吧,授簪礼要开始了。挺起胸膛,你可是浮沧道祖的亲传弟子,我的师妹,别叫人小瞧了去。” 语毕,他似又觉得自己话说得严厉,便悄声道:“莫紧张,今日给你授簪的人是我。” 云繁便将软糯的小手塞进他掌中,在他的引领之上,越过云海上的一众同门,率先迈进沧云殿。 沧云殿空旷,正中供奉着巨大的道祖画像——玄衣修士驭龙驰骋于阴云翻涌的天际,在电闪雷鸣间穿梭。修士的衣裳猎猎而飞,电光频起,阴云如海。 那便是浮沧道祖穆重昼的驭龙图,里面封着道祖一缕精魂,是这浮沧山的镇山之宝。 作为圣峰弟子,云繁站在所有入门弟子的正前方,朝着道祖行礼,而后众人各自散开,再由各峰主授簪。 “师尊不在,今日便由我代为授簪。结发佩簪,望你早得长生,仙途无量。”萧留年站在殿中央,一手拈青簪,一手抚她的发顶,轻柔地将那枚青簪缓缓插/入她的道髻间。 云繁又晃晃头,细脆的铃音响起,二人相视而笑。 “师妹!”他唤了一声。 “师兄,留年师兄!”她回他一句。 春分这一日,云繁成为浮沧道祖时隔两百余年再收的第二个亲传弟子,更是萧留年唯一的嫡亲师妹,也是整个浮沧山的二代弟子中年纪最小的师妹。 ———— 授簪结束,众人随师长各去己峰,不再回曙月峰。 萧留年被凌佑安叫住说话,云繁一个人踏出沧云殿,看着众修互相拱手道别,飞离此地。 “小师妹,你在这里啊!”旁边不期然间窜出个小人影,一把抓住她的手,“我刚才找了你半天。” 二代同期入门的弟子,按岁数论辈份,霍危比她大一岁,理所当然成她的师兄,全门派第二小的师弟。 云繁甩开他的手,看着和自己一样豆丁大的孩子,道:“找我干嘛,我和你不熟。” 一个月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