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命,我还得谢谢你,况且你又替我手刃那黑袍怪,解我心头之恨,我怎么样也不能把恩人晾在外面,得请进来敬杯茶水才是。”云繁一边带着他朝木屋踱去,一边笑道。 “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曲弦嘴里说着客气话,灼烫目光却再无遮掩,落在她背影上,仿佛要看透她的魂魄般。 他在努力地从她身上寻找一些与幽澜相似的地方。 可她穿着一袭宽松的素青简袍,长发披爻在背,虽有朝阳之貌,却又淡如霜月,和幽澜没有半分相似。 幽澜从来不穿颜色这般寡淡的衣裳,也不可能会如此平静地面对他,她应该恨不得生啖他的血肉才对,毕竟十三年前,他那般背叛过她。 “曲道友?”两声轻唤响起。 曲弦回神,才发现自己走神,而云繁正请他在屋外的木桌旁落坐,他忙收敛心思,道谢坐下。 “西洲那边以魔修散修居多吧?我听人说,那边的风土人情与三仙山大厢径庭。”云繁在他对面落座,手一挥,便在桌上化出一只琉璃壶并两只淡青茶盏,一边斟茶,一边闲谈道。 “确实大不相同,西洲的修士喝酒吃肉不清修,所以那里有最烈的酒,最香的肉。”曲弦笑着回道,一边双手接过她敬来的茶,道了名,“多谢云道友。”目光不经意扫过她的皓腕。 她的手腕上,什么也没戴。 “倒是挺有趣的,听起来确实与我宗门很不一样。想我自小长于浮沧山,最远的地方就到过这里,不知何才能去西洲历练见识一番。”云繁恍若未察地收手,感慨道。 “云道友,听说你很小就被浮沧山收养?”曲弦抿抿茶,问道。 “是啊,我五岁被我师兄从冥山救回浮沧,从那以后就一直留在山上修行,这还是我头回下山历练。”云繁托腮望着曲弦回道。 曲弦的眸却是一垂,盯着杯中琥珀色的茶汤,掩去几分失望。 他也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打着找萧留年的借口来这里不过为了见她,试探她,试图从她身上找出她是幽澜的蛛丝马迹,可问得越多,她身上幽澜的痕迹就越淡。 一个是从小流离失所的魔修,一个却是在浮沧山受尽宠爱的仙修,光这仙魔之别,就足够说明她们不是一个人了,她五岁入仙门,在浮沧众长辈师兄师姐的照拂看顾之下长到十八,这是三宗皆知的事,做不了假,更加不可能是幽澜。 思及此,曲弦放下茶盏抬眸道:“云道友若有兴趣,改日到了西洲,我亲自带你游历西洲名山大川。西洲虽然比不上浮沧,却也有许多险峻灵山值得一观,还有不少秘境异宝待探寻。” “真的?”云繁神色一振,喜道。 看着眼前这张与幽澜一模一样的脸庞浮现着小女孩般好奇,曲弦点头:“当然是真的,只要你师兄肯放人……” 他话没说完,就见她脸一垮:“我师兄不会放我去西洲的,等到我可以去西洲,也不知是哪年哪月了。” “没关系,我的承诺永久有效,只要是姑娘来,我必定奉陪。”曲弦说话间举杯敬她。 “那就多谢曲道友了。”云繁复又笑起,兴致勃勃问道,“对了,同我说说你和我师兄在归溟都遇见了什么吧?师兄是个大忙人,都没空和我闲谈呢。” “提起此事,曲某也得谢过云道友,若是当时没有云道友千里之外的相助,恐怕曲某也要交代在归溟了。一人一次,我们两扯平了。”曲弦回道,一时又有些感慨。 他与萧留年身陷归溟时,又怎能料到鹤玉的另一头,竟是个长得与幽澜一模一样的女人。 “我也只是协助师叔们而已,没做什么。”云繁道。 “你做得够多了,归溟那里的修士都在传,浮沧有位聪慧过人的小师妹,你的名气早就传遍三仙山了。” “真的?”云繁眼睛一亮,“我不大不小也算是个人物了?” “可不是吗?不过依在下所见,百闻不如一见,云繁姑娘比外间传闻更加明艳动人、冰雪聪明。” 曲弦语毕,就见云繁在自己的恭维下掩唇而笑,发出银铃般的笑音,他便也勾唇笑起。 两人在院中又聊起归溟之事来,相谈甚欢,云繁三番两次被逗得发出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