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她和慕渐惜一样,只觉得越安城府极深,为了进浮沧山小动作不断,利用霍危的赤子之情,为了能在浮沧山站稳脚,又不断靠近讨好霍危与她,毕竟霍危与她,一个是玄鹰峰柳师叔的亲传弟子,一个得到道祖弟子萧留年的青睐,未来可期,对她日后在浮沧山修行都将是巨大助力。想她一个天赋低劣的外门弟子,身后若有两个上修的弟子作倚仗,她的日子会舒服许多。 后来发生的事,桩桩件件似乎都验让了云繁的猜测,她确实在不断讨好霍危与自己,心思几乎都写在脸上,就如慕渐惜对她的评价般,这是个天赋低下,却想靠着装好人、讨好同门、攀附上修而得到修炼资源的人,手段不算高明,装得也不够巧妙,在她们看来漏洞百出,不值一提,只有像霍危那样傻的人,才愿意全心相信她。 却不知……正是这样平平无奇、手段满是漏洞,可以被一眼看透的虚伪的人,却成为她最天衣无缝的伪装。 越安太平凡了,平凡到让人忽略,而越是聪明的人,越能看透她的伎俩,就越会陷入她的伪装中。在这样的伪装下,她成功掩盖了她进入浮沧山的真正目的。 不是为了修行,不是为了浮沧山的资源,她想要的,只不过登上主峰,尤其是紫宸峰。 甚至就连天赋太差,进入紫宸后只能努力帮助凌佑安处理各色事务来获取好感,都在她的算计之中,否则……这座五梅峰如何成为曲弦的落脚地,这峰上又怎么可能悄然布下那么强大的禁制法阵,外头那些魔修又是如何在一夕之间包围浮沧? 可以办到这些的,思前想后,只有越安。 “十三年,我们都被你骗了十三年。”思及此,云繁又一笑。 “你说的这些都没错,不过有一点,你没猜对。”越安唇角轻勾,续道,“我想接近你,讨好你,并非因为你是道祖的弟子,能够踏上沧云浮海的人,最起码,在五灵试过后,我就不再抱着利用你的目的接近你。” 一开始,她靠近云繁,确实是存着和利用霍危一样的心思,可在五灵试上,六柱灵根一现,一切都变了。她迫切需要接近云繁来解答自己盘桓于心的疑惑。 “和我的六柱灵根有关?”云繁问道。 越安点点头,却没详细回答她,只道:“你太聪明,戒备心重,我想尽一切办法,无数次接近你,却都无果。你完全不给我机会,这十三年里,我唯一一次成功的,就是在你结丹之前冒着被你窥破的巨大风险,在你洞室里寄识。果然,这唯一一次下手,没多久就被你识破,甚至设局诱我现身。所以你不必担心这十三年来你是否被人窥探,因为除了那一次,我再没成功过。” “那我可就放心了。”云繁佯吁口气,小孩子一样拍拍胸脯。 峰外的炽光疾转,破禁的人似乎更多了,但他们的声音却一点都传不进来,这个禁制法阵,想来费了她不少心血。 “嗯,我也很高兴,你如此聪明,让人无需操心太多。”越安随她微微一笑,眉眼中竟有了几许和蔼的慈色,就像是她的七个师叔看她时那样。 “你很关心我?那次金尧历练,你跟着我们,是因为我?”云繁又问道。 越安点头:“六柱灵根是非常罕见的天赋,外头有太多人想将你掳走,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让你留在浮沧山的原因。” 只有浮沧山可以抵住外界一切风雨压力,护下她。 “那么我被黑袍怪掳走后,曲弦出现在阴山,不是巧合?” “你说呢?”越安反问她。 云繁已有答案:“当时……你为什么不亲自来救我?以你的境界,对付区区黑袍怪不在话下。” “那个时候,我的本尊还在闭关,正值伤愈的紧要关头,你看到的这具肉身,不过是我分神塑炼的,并无修为在身。”她道。 为了进浮沧山,“越安”身上也不能有任何修为,她必需是个凡人,天赋低下,容貌平平,不能惹人注意。 知道云繁被掳到阴山后,她当即吩咐曲弦赶往阴山,伺机帮助萧留年。 “原来如此。”云繁听完并没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反而面露思忖。 不是越安,会是谁? “你在想什么?”越安见她沉默,反问道。 “没,谢谢你。”云繁又笑了起来,“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呢。” 越安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云繁轻轻搭着她白皙纤长的手站起,与她并肩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听她温柔的开口。 “我不叫越安,真名越颂曦,本是昆虚弟子,靳楚座下首徒!”她温和的神色在提及“靳楚”之名时浮起一丝狰狞,声音里也添了咬牙切齿的恨意,但很快又散去,“后来,我弃仙为魔,改投魔尊曲悲楼座下,是师尊唯一的弟子。” 远处的禁制光阵不断被外界的各色攻击撞击起刺眼银光,巨大的波动朝四下绽开,可五梅峰的禁制法阵却巍然不动,而浮身于禁制光阵之外,正集力破阵的众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