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一醒,聂凉就发现了,连忙倒了杯水给他:“温度正好。” 埃兰斯诺撑着坐起来,喝了几口之后忽的顿住,抬手摸上自己的面具。 聂凉道:“您放心,没有人摘下来。” “东西都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待会您可以去洗漱一下。” 埃兰斯诺放下手。 即使已经恢复了记忆,他却不想将这面具摘下来了,尤其是在曦光。 他认真地打量了眼自己的这位副官。 从他反手杀了第二军团的人开始,聂凉就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对,甚至适应的十分良好,一句话都不多问。 埃兰斯诺坐在床边,忽的问:“我想推翻联邦,你好像很高兴。” 聂凉蹲下来,微微仰头看他,“上将,不管你是想守护联邦,还是推翻联邦,我都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我只是跟着你。” 远远的跟着就很好,因为没有一个信徒会去要求神明去怎么样,也不会祈求神明降下恩泽。 不管在别人眼里他怎么疯,但他对埃兰斯诺的感情从头至尾都很纯粹。 疯而偏执的人,情感复杂又简单,变成最明了的陈述,就是—— 我希望你好。 我希望你快乐。 我希望你无病无忧。 我希望你一直是我能追逐的神明。 所以推翻联邦也好,守护也罢,前者,他只不过是和上将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后者,和他只维护上将又有什么冲突。 如果他那点微薄的良知,因为他守护上将而不满的话,他不介意杀死自己的良知。 埃兰斯诺静了几秒,说:“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觉得眼熟,在你成为我的副官前,我们见过?” 上将说了‘我的副官’。 小疯鸟只捕捉到了这四个字。 他脑中尖叫,循环播放了好几遍,并且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光脑的时间,决定把上将说着四个字的时间永远记下来。他还要当成自己所有设备的密码,在所有飞刃上刻下这个时间。 不管心中怎么尖叫翻滚,聂凉低垂下眼,斯文稳重地叙述道:“您十四岁那年,我十二岁,在我出生的地方,开枪打死了兵痞,救了我。” “是这样,”埃兰斯诺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叩叩叩—— 连妖敲了敲半关的窗户,站在外面,看见埃兰斯诺已经醒了,就提醒道:“老师说让我喊你过去吃饭。” 神色虽还是不怎么好,但已经缓和很多了。 “这里是曦光的内部,都是绝对封口的自己人,不用担心你在曦光的消息传出去,处理好你第一军团就好。” 言语间的意思是,他在曦光内部不用遮遮掩掩。 埃兰斯诺:“待会就去。” 连妖把话带到就走了,埃兰斯诺去洗漱出来,换了身衣服,他似乎格外在乎这次吃饭的邀请。 “我身上有血腥味吗?” 聂凉摇头。 上将专门换了一身浅白色的衣服,制式简单,用料昂贵,看起来很干净。 他在上将身边三年多,好像从没见他穿过白色的衣服,都是军装,此时猛然一换,不像是个杀伐果决的将领,像个矜贵的世家公子。 没有血腥味,衣服也是干净的。 埃兰斯诺扬唇,露出点平常难见的开心神色。 和平时漫不经心的讽笑不一样,有种说不上来的期待,让人感觉周围世界都亮了几分。 埃兰斯诺:“走吧。” 聂凉提醒道:“上将,您之前一直没有进食,昏迷的时候我给您注射了一针营养剂,时效虽然过了,但并不建议您现在吃太刺激的食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