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灯,我一直都在。” 门关上之前,少年突然出了声:“时哥,我想听你吹的两界曲。” 时哥:“好。” 咔哒。 门关上了,屋内重新回归沉默。 床上缩成一团的少年被窗外孤寂的月光笼罩着。 他紧紧咬着牙,一下下敲着自己的脑袋,喉间忍不住哽咽:“都是……都是真的,不要再想了啊……” 怎么办啊…… 谁能救救他。 良久,少年将自己的脑袋也缩进了被窝里。 · 外面。 时哥看着三双眼巴巴的视线,蹙了下眉,说:“怎么没去睡?” 或许是第二次重置的时候,他当过这三个人的教官,此时的语气冷了不少,和刚才天差地别。 原亭率先打了个哆嗦,“那个,时灯他……” 时哥:“这次是完全发病,吃了药也会有一周左右的敏感期,敏感期不会有那么强的攻击性了,但是他没说离开这里,我尊重他的意见。” 口袋里的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青年拿出来看了一眼,便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他走出房间,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因为异能主治愈,岑乐对这方面有些了解,她说:“刚才时灯在试探。” 原亭:“试探什么?” “试探时哥,是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时哥’,”支泽眼神复杂,“用自己和‘时哥’之间才知道的事情去试探,‘时哥’是不是冒牌货。” 理智和病症发作的疯狂来回拉扯折磨,然后化成不动声色的试探。患者会怀疑所有人,甚至怀疑自己也被怪物替代了,在照镜子的时候,感到无比陌生。 他们不信自己,不信别人,陷入巨大的怪诞、扭曲、混乱和恐惧之中,无法自抑。 就像枯井中孤零零的孩子,明明想获得拯救,可他仰头,当井边的人都向他伸出手的时候,他却觉得那些人都是怪物。 只要他握上去,他就会被怪物包围。 怪物会吃掉他的,于是他微笑着,拒绝所有人的帮助,绝不肯伸出自己的手,从枯井中爬上去。 等那些人走了,他又抬头望向井口,想,有没有人可以救救他…… 岑乐:“从我这几个小时调查出来的数据来看,卡普格拉妄想症患者,自杀几率很高,当然,这是普通人,异能者的话,我目前所知道的,只有时灯一个。” “那这几天很危险,我们就算要猎杀异兽完成任务,那也必须留下一个人看着时灯。”原亭说。 支泽:“嗯,我知道。” …… 屋外。 青年接通了电话。 里面传来老迟的声音,“终于接电话了,我说你怎么突然就消失了,我可是好不容易帮你把上层领导请过来的,这样放了鸽子,老弟啊,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到底是什么事儿啊你那么着急,哎不过你别说,你那瞬间消失的一手玩的还真是六,不少人被震住了……” 时哥听着电话里面喋喋不休的声音,轻轻捏了捏眉心,说:“家里有小孩生病了。” “嗷嗷,”迟于恍然,“你孩子啊?姑娘还是小子?几岁了?带出来让我见见呗。” “看不出来啊,你这么年轻居然就有孩子了,我比你大了好几岁,连个对象都没有。” 时哥:“……” 他避开这个话题,“我会尽快回去的。” 对面老迟还想再说两句,就听见手机里传来了嘟嘟声。 老迟:“……” 手机放回兜里,时哥靠在树边,望向属于时灯的那扇窗户。 [时哥,我想听你吹的两界曲。]少年刚才说过的话轻轻掠过耳畔。 片刻后。 青年伸出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空中瞬间出现了一抹极长血色,隐约可听见怒浪翻滚的声音。 他伸手往里一探,极缓地抽出了一片芦苇叶子。 接触到芦苇叶片的瞬间,青年手腕、脚腕、腰腹瞬间攀附上了十一道刻着红色符文的白色透明锁链。 时哥轻轻皱了皱眉,把芦苇叶扯了出来,锁链如幻觉般眨眼消失。 他不会吹曲子,但是只要用这种叶子吹出来的声音,就是两界曲。 时哥将他放在唇边,感受到了风,叶片就开始自发轻颤,奇异而轻微的‘沙沙’声淡极了,韵律奇特,常人听不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