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上容易发冷, 站起来的时候, 眼前偶尔会黑上片刻。 他现在倒是不嫌每顿吃的药丸多的能当饭吃了,补血的药丸和调理身体的膳食每天都吃。 明烛和天南刚刚知晓这件事的时候,劝了他很久,两人在他书房门外跪了整整一夜,见他还是没改变注意,就不约而同都讨厌起来了小侯爷。 他们知道自己主子身体不好,还日日放血,于是在吃饭和生活上面盯得更加严实了,生怕连慎微哪里不舒服。 天南从外面进来,禀报道:“主子,明烛传来消息,说侯府那边有动静了。” “这么几日,也该有动静了,”连慎微拿出剪刀,伸向烛心,语气温和道:“且看他去哪里,不要惊动了。” 天南:“那找到幕后的人之后……?” 连慎微:“不一定能抓到。” 不过万一抓到了…… 他手上轻轻用力,咔嚓一声,剪去一截烛心。 房间内暗下去几秒,再次亮堂起来,烛光摇曳间投射到窗棂上,映着大盛朝摄政王的侧脸,温和清隽。 天南莫名察觉一丝凉意,他低下头,不敢再看自家主子的脸。 - 厉宁封的治疗还在初步阶段。 风恪今日正式给他用了连慎微的血做了药引子。于是这一整日,他的脸色都很难看。 药引子一用,这治疗正式定下,连慎微至少要放血四个月。 好在有部分血可以用药替代,加上他的调理方子,每日放一点,勉强可以撑下来。 厉宁封双腿剧痛到麻木,境界跌落到了开阳境,他不是很在乎,境界跌落只是因为他内力的颓散,只要腿好了,他调整几日,便可以重新步入天衡境。 应璟决神色肃然的进来。 “璟决。”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厉宁封坐在轮椅上,小腿泡在桶中热气滚滚血水里,疼到虚脱。 这样的场景应璟决每日都会看见,可是每次看见那桶里的血水,心里都会莫名发涩,他移开视线,沉眸道:“刘叔出事了。” “……”厉宁封神色微微愕然,“刘叔?” 应璟决颔首:“这几日我一直注意着你府上的人,我身边的暗卫也调了几个在你身边守着,可以说,这府中每个人都在监视中。” “浮猋先生和我说了腿部融血蛊的事,我便怀疑是你身边之人趁你不注意,在饮食里做了手脚,这东西用试毒的东西,可试不出来。 如今你有好转希望,我透了一丝口风出去,那个人必然坐不住。刘叔,昨天晚上出去了。” 厉宁封忽的想起来,前几日,他练完功之后,刘叔每次都会以他父亲的名义送来一碗粥。 阖府中,除了父亲之外,他也就对刘叔有几分信任了。 厉宁封沉默了:“你的意思是,刘叔和外面的人有所牵扯,下蛊害我?” “是怀疑,我派人跟去之后,发现他去的方向是一家很普通的信庄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死了。” “刘叔死了?” 应璟决点头:“五脏六腑全化成了脓水,上一刻还在往信庄赶,下一刻就死了。” 厉宁封神色沉沉:“不像是宫里的,倒像是江湖手段。是不是也是蛊?” “宫中的太医不懂这些,浮猋先生……是江湖人,且脾气古怪,这件事他还是不要参与的好,眼下无从查起。” 好好的一个人,直接死在了眼皮子底下。 应璟决很久没好好休息了,出了这一档子事,头疼得很。 事情已经发生,刘叔是不是对厉宁封下手的人显而易见,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到刘叔背后站着的人。 明处的敌人固然可怕,更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 他不觉得这件事和连慎微有什么关系,因为如果连慎微是指使刘叔的幕后黑手的话,忠义侯府和摄政王府的距离不算太远,根本用不着去信庄子。 而且…… 应璟决觉得,以他那位老师的手段,他未必不知道宁封现在的近况。 说不准,忠义侯府周围,就有连慎微的人。 厉宁封:“浮猋先生告诉过我,融血蛊来自北夷,幕后之人也也必定和北夷脱不了干系。” “在京城之外,有北夷的人。而且可能并不算远,且随时掌握着京城的近况。” 他心慢慢沉下去。 如果他现在的情况传到了边疆,北夷定然会寻机发难,打击边疆将士的士气。 尤其是在几个月后,夏秋交替之间,战争最为频发,北夷膘肥马壮,远比冬日更难对付。 父亲腿伤,上不了战场,边疆将领多为守城之辈,只怕难以抵挡。 大盛朝的武将之人才,不知不觉间,竟凋零至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