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叹了一声,扔了手里的棋。 - 正如京城中预料,应璟决在收到景成帝病重的消息之后,就命令船队全力往京城赶回去。 虽是知道不合时宜,但明烛还是松了口气。 风恪给主子的药丸能撑一个月,若是按照来时的速度往回赶,无论如何都是赶不及的,偏偏主子好像不是很在乎的样子,她并不好一直提。 连慎微:“太子那边最近还是没心思吃饭吗?” 明烛:“是,听太子身边伺候的人说,他今日只用了一顿。” “皇帝病重,他不能在跟前侍疾,该是吃不下睡不着。”连慎微淡淡道。 明烛不敢吭声,她总觉得主子话音有种微妙的冷意和讥诮。 连慎微阖眸静了片刻。 璟决不知晓当年事,这些年,皇帝虽然对阿姐的儿子不冷不热,视若无睹,没有几分做父亲的责任,也有几分怕见面伤怀的缘故。 可私底下的打点,却都在给璟决铺路。 毕竟是父子。 连慎微看向自己桌面刚做好呈上来的点心,“你……” 他顿了下。 “算了。” 就算是送过去,依照他和应璟决如今的关系,那小子想必也不会吃。 “还有多久到京城?” “半月。” 明沁记得清楚,那差不多就是主子服的药的一月之期的最后几天了。 连慎微点头。 天南在京城替他看着,应璟决羽翼未丰,收到的消息自然没有他灵通。景成帝骤然病重,怕是会引出来不少有心思的人。 这次回宫的路上,绝不会平静了。 只是不知道是谁先动手。 “给天南传信,让他早做准备。” “是。” 过了会,连慎微疑惑抬头:“还不走?” 明沁沉默道:“主子关心太子,您也该注意自己的身体。”主子的脸色一直都很苍白,她之前都是在边疆,暗中保护厉宁封,护了三年,回来之后发现天南嘴碎了不少,爱在主子跟前唠唠叨叨。 原本以为是天南失了分寸,如今她单独跟在主子跟前不过两三月的时间,就忍不住开始操心起来了。 连慎微笑了笑,拿起一块点心朝她示意,“知道了,下去吧。” 明烛给他倒了杯水,这才下去了。 那块点心被连慎微就着水慢慢吃完,船队的伙食很好,他每日的餐中都有不少滋补之物,还有新鲜的鱼肉。 他比刚醒来的那几天好多了,除了药,他一日三餐都在按时吃,什么补吃什么,不过他没有胃口,也只是强逼着自己往下咽,把这当成了一项任务,厌倦得很。 回京后,厉宁封治疗结束还要一段时间,若还想有血可放,他的身体必须要尽快补起来。 肺腔里又有痒意,连慎微蹙眉,掏出一块黑色的帕子抵住唇,低咳几声之后,喉间弥漫起熟悉的血腥味。 帕子上被浸湿了零星几点。 每次咳出来的血迹都很少,虽然没有感觉,但是一直这样有些麻烦,船队上没有可信的太医,而且他的身体状况,被外人发现了又是一场风波。 在其他人眼中,大盛朝的摄政王是个偶尔会生病的体质健康的普通人。 况且如今京城的状况,在璟决掌权之前,他不能露出半分疲弱之态。 连慎微垂眼,捏住黑色帕子捻了几下,上面的血迹就看不见了。 - 六月底。 南巡的船队在临焚畔缓缓靠岸。 原本靠岸的地点在出发地,不过景成帝病重,一切事物交由朝中大臣处理,大皇子和三皇子辅佐,这上岸的地方,就变成了临焚畔。 此处是入京的外城,城外是山林,城门内外素来重兵把守,因为早就收到了太子到来的消息,城门在远远看见船队的时候,就已经打开了。 在船上待久了,连慎微上岸的时候适应了片刻,才瞥了眼憔悴很多的应璟决,道:“此处距皇宫还有不短的距离,殿下就算心急,也要等船队上的侍卫都列队整齐再出发。” “本宫知道。” 应璟决紧抿着唇,眼底下一片青黑,明显这段时间都没睡好。 小志子很快过来,快速道:“殿下,一切就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