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暖手。 明烛:“我再去给您准备些吃的。” 连慎微:“去吧。” “伸手, ”风恪摸了摸他的脉象,心里发沉,却神色自若的瞥他一眼:“再晚回来一天,我保证你比现在还凉。” “说说吧, 怎么回事?” “明烛在信里应该有提到。” “太笼统了, 只知道是遇见了刺客。我想知道的是细节,毒素有侵入肺腑的痕迹,你动用内力之后应该有段时间强压着, 没有立即服药。” 连慎微静了几许, “我遇见仇澈了。” “什么?” 风恪诧异, 随即表情古怪起来:“那家伙知道你手废了, 没当场发飙?” 连慎微:“他不知道, 我也不想他知道。” 风恪眉头微松,这倒是连慎微的性格。 宁愿自己把所有的伤痛藏一辈子,也不想看见别人怜悯同情的目光。 “他去都兰了,我回京城,就此别过。” 连慎微简略的把南巡路上发生的事情提了提,然后问:“听天南说,你去皇帝的寝宫里看了一眼,没给他诊脉。” “你想我救他?”风恪扬眉,“你要是想,我也不是不能救,不过即便是救下来,他也寿命将近,左右不过多活几个月与少活几个月罢了。” “你那徒弟问我有没有办法,我推辞了,他自然不好多说。” 连慎微:“不用救,他不值。” “得,明白了,”风恪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吩咐,“这次的坎勉强过去了,不过你该明白,噬髓蛊治疗之后,你身体暖和起来,骨头会疼个几天。” 连慎微点头。 这个流程他很熟悉。 “这次之后,你身体可能大不如前,多注意着点。中原的药材我几乎都找遍了,要想改进药方,得去其他地方找找新药。” 他絮絮叨叨说了几句。 连慎微认真听着,等他说完,才道:“我还能活多久?” 风恪诧异:“怎么这么问?” “你想什么呢,你现在好得很,身体虚弱补回来就行了,说死不死的真是晦气,我还想把你治好了,一起把药钱给你算算清楚。” 连慎微点头,“宁封那边血还够用吗。” 风恪含糊道:“等几天吧。” “我走了,总是大晚上出来,万一被忠义侯府的人发现了,惹人怀疑。有什么事叫天南通知我。” 他临走前,给天南暗暗使了个眼色。 天南在他走不久,对自家主子小声道:“属下去看看明烛怎么还不回来。” 见连慎微应下,他才无声退去。 风恪就在连慎微卧房外右侧走廊的拐角处,冲他招了招手。 天南过去,压低声音:“风先生单独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风恪不再想刚才在连慎微身边时轻松,而是眉头紧蹙,“你家主子情况不太好。” 天南心猛地一跳,声音不自觉发紧:“主子怎么了?” “意料之外,脉象很奇怪,我暂时查不出来……”这世间他把不出来的脉象,还从来没有过。 风恪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但总体而言是衰弱的,可能是这次失衡又引起他体内发生了一些新的变化,我会尽快研究出新药,你和明烛要注意你家主子最近有没有咳血、呼吸困难、凝血慢或者其他异常的症状。” “如果有,立即告诉我。” 天南:“出现您说的症状,代表什么?” 风恪沉默了一会:“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天南心凉了半截。 末了,他勉强维持住冷静,看了眼风恪眼底下的青黑,“劳风先生操心,您也有几日没合眼了,主子的身体还要靠您,您要珍重。” 风恪点头,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 月光静谧的落在风里,悠悠扬扬落了一地。 披着一件长袍的青年长发倾散,垂眸静静站在走廊里,苍白的手指扶着栏杆。 檐角系着的风铃轻响,惊起偶尔停驻的鸟雀。 明烛端着刚准备好的一碗粥过来,一眼就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卧房门前的主子。 她三两步过去:“主子,外面有风,您刚治疗完,还是赶紧进去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