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盛卉直接跑去和舅舅对质。 舅舅在她面前承认了,忏悔了,并发毒誓,当下就和那个女人断了来往。 “我能怎么办呢?当事人她自己宁愿当一个瞎子。” 盛卉摸了摸鼻子,声音透出一丝哑, “我想惩罚他,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对公司的功劳无可挑剔,我不可能因为他一个人,置集团所有员工于不顾,甚至毁掉我们整个盛世的名声。况且——” 后面半句话,被她深深压抑在了喉咙里。 ——曾经有几年的时间,我几乎要把他当成真正的父亲了。 叶舒城只能说:“以资本的角度,你是理性的。” “我不想理性。” 盛卉望着窗外,不知想到什么,胸口突然剧烈起伏了下,嗓音变得尖锐, “她们这些女人难道离开男人就活不了吗?” 车厢再一次陷入沉寂。 作为男性,这个问题,叶舒城回答不了。 但他心里产生了疑窦——她们这些?除了盛卉的舅妈,还有谁吗? 回家的路程不远,直到车停在家门口,天边浓厚的云层似乎也没有降雨的迹象。 叶舒城将车开进地库,乘电梯上楼。 听楼上传来的细微声响,盛卉应该已经进浴室洗澡了。 他忽然也失去了加班的力气,缓步走进客房,收拾收拾准备睡觉。 沐浴后,叶舒城躺靠在床边看纸质书。 身体有些疲倦,但困意不浓,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终于传来淅淅沥沥的雨滴声。 很小的雨,不知是雷雨的前奏,还是天气预报报错了。 约莫到凌晨,叶舒城终于熄灯躺下。 脑袋陷入枕头,睡意还未席卷而来,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闷雷的轰鸣。 伴随着大风呼啸而至,窗户在风中抖动,发出哐哐的撞击声。 叶舒城听了一会儿雷雨交响,蓦地想起来,盛卉卧室里的窗户不知道封没封上。 她总习惯开窗通风,今天心情这么差,很有可能没注意天气,忘记封窗了。 别墅主卧。 两米宽的大床,娇瘦的女人只占据了不到半米的宽度。 室内漆黑,她卷着被褥,身体裹得极其严实,苍白的额角微微冒着冷汗。 窗外雷电交加,接连不断的闪电撕扯着天空,狂风吹起卧室窗帘,滚滚雷鸣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的耳膜。 盛卉处在半梦半醒间,逐渐陷入了梦魇。 自从十二岁那年的雷雨夜,第一次无意窥破,后来接连几个雷雨夜,盛卉都撞见了相似的场景。 她就算年纪再小,脑子再不灵光,也渐渐意识到眼前在发生什么。 父亲总是在雷电交加的夜里殴打母亲。 因为那一声又一声积雨云的嘶吼,能够掩盖地上发生的惨烈的声音。 盛卉曾经试图阻止这一切,却被父亲拎起来扔到小房间里,锁上门,一夜都不让她出来。 后来......不知道是哪一年,哪个深夜。 “妈妈......” 二十七的盛卉耳边响起自己那稚嫩又支离破碎的声音, “我们逃走吧,好不好,就我和你,逃的远远的。” 她甚至不敢拥抱母亲,因为不知道她衣服底下是否遍布伤口和淤青。 盛卉哭着说:“我不想姓盛了,我要和你姓,你快点和爸爸分开,我们以后再也不见他。” 廖柏却拒绝了她。 她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说盛司年早已经控制了她娘家的生意,她的亲人全攥在他手上,还有她弟弟廖枫,这些年一直在盛司年手下工作,他还那么年轻,拥有光明的未来,如果她敢反抗,盛司年随时都有可能毁掉廖家的一切。 盛卉那时还小,哪里懂这些,她只希望母亲能够不要受伤,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廖柏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紧紧攥住了女儿的手腕。 “小卉,你绝对不能改姓。不要刺激到你父亲。” 她的眼睛似乎亮了亮,神情不复稳定,嗓音仿佛带着最后的力量, “妈妈已经立了遗嘱,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你。你知道吗,盛司年也立了遗嘱,和我一样,他所有的股份、资产,全部都要留给你,还有你奶奶的,你爷爷的,盛家的一切的一切,以后全部都是你一个人的,你要把它们牢牢地攥在手心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