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带着冷意,徐徐吹来,这份冰冷突然把司念带回了去年年初,她裹了裹身上的毯子,明明是去年发生的事,却好像已经过了半生。 那次旅行,司念也是一个人,刚到酒店时,她看到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按照她的性子,肯定要上前问一问:先生,要不要结伴而行? 但那个男人看着不太好说话,司念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然而第二天去登雪山,她又看到了那个男人,在她力竭的时候,男人绅士地拉了她一把,然后两个人就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他的话不多,但她抛出的话题,他总能接住。 雪峰映着一碧如洗的天空,映着两个人脸上的浅笑,午后的苍穹,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然而,平静的背后却酝酿着波涛汹涌,一个小时后,他们遇到了雪崩。 司念后来才知道,在其他人都劝他放弃的时候,他挖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她,他们一边互相取暖,一边下山,回去的人数远没有来的人多,有的人永远留在了那里。 下山后,他们被搜救队员直接送到了医院,在医院的天台,司念抱了抱他,那一声谢谢被藏在了夜色里。 她在医院待了两天,身体没问题后就回了酒店,司念想,该留他一个联系方式的,但当她去敲他的房门时,却被告知,客人已经退房了。 再次遇见,是在燕城。 司念打劫似的让他交出了电话号码,她看到他笑了,有些无奈,有点好看,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司念想把分开后在心里酝酿的那些情绪,印在他的嘴唇上。 她向来是个行动派,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她抱着他的腰身,轻柔的吻顺着喉结往上,在离薄唇咫尺的距离下,两人四目相对,她轻轻摩挲着他冒出的胡茬,柔软的刺,细密的痒。 她在等他给她回应,然而他却说:我结婚了。 直到现在,司念都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只记得强大的毅力和本能,让她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然后说了句抱歉,转身离开了。 司念出门后望着刺眼的阳光,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见过几次面,心却那么痛。 之后的日子里,他们偶尔还会遇到,但遇到了,也只是点头之交。 再后来,司念在逛街时,无意间看到了他的妻子,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在短暂的心疼过后,她的心被可耻的喜悦覆盖了,她开车匆匆赶到他公司楼下,但随着车熄火,她激昂的情绪也随之熄灭。 司念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看着镜子里的女人那副卑鄙的嘴脸,她来干什么?她迫不及待地过来干什么?做拆散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吗? 清醒后,司念摊在驾驶位,浑身失去力气,她放空地看着大厦的人来人往,直至霓虹灯亮起,夜色降临,她还是呆滞地一动也不想动。 向赫从大厦出来就看到了对面的车,他走到对面,在车前站了一会儿,无声地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然后点了支烟。 听到有人敲车窗玻璃,司念醒了,但她没想到,会是他,她放下车窗,两人无声的对视。 他问:吃饭了吗? 她回:没有。 他又说:我开吧。 他开车带她去吃饭,饭后他们在江边散了步,司念还是告诉了他,不为别的,只是不想他受到欺骗。说之前司念就在想,他听到后会不会愤怒,会不会伤心,她该以怎样的方式来安慰他,才不会显得那么迫不及待…… “我知道。” 他说,他知道。 司念看着他,第一次在他面前眼红了,该是多么深沉的爱啊,在知道爱人出轨后还能甘之如饴地继续这段婚姻。 司念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就像个小丑,像个笑话。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