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还要高,抬起的手背青筋清晰凸起,好像蜿蜒曲折的藤蔓。 沈朗脸上的愠色未消,声音依然很紧:“你怎么知道?” 谢新昭面不改色地撒谎:“那天沈松源要沈瑜给他送身份证,我和沈瑜一起去的。沈瑜没有招惹什么人。您最好问清楚,不要冤枉了人。” 少年的语气肯定,眼神坚明亮。小小年纪,说起话来却有种不容置喙的味道。 沈朗本来笃定的事,忽然犹豫起来。 他皱眉,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 谢新昭从容不迫地和他对视。 半晌,沈朗叹了口气,妥协了。 “松源住院了,我回来拿些衣服。” 爸爸走开的同时,沈瑜啪地关上了门。 呆坐在桌前,她能听到爸爸活动的声音。 一阵下楼的脚步声后,是大门关上的声音。 紧接着,院子里的车灯亮了,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 过了会儿,整个别墅再次陷入了安静。 沈瑜双臂抱膝,听着车子的声音远走,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门口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沈瑜没有动作。 敲门声持续了一会儿,停下了。 沈瑜拿过手机,怕自己打扰沈松源,只发了消息过去问情况。 沈松源不知道是不是睡了,没有回复。 等了一会儿,沈瑜有些耐不住了。 她想去医院看看情况。 刚打开门,却是一顿。 谢新昭依旧站在门口,目光沉沉。 沈瑜微怔:“你还没走?” 谢新昭打量她的着装,不答反问:“要去哪?” 沈瑜抿唇:“医院。” 谢新昭摇摇头:“别去了。” “这么晚了住院部已经不能进了。况且你家人都在那里,不用担心。”谢新昭有理有据地分析,“如果你想去,明天上午我陪你过去。现在沈松源妈妈的情绪肯定不好,你去只会撞枪口。” 沈瑜沉默下来。 她不清楚沈松源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就连爸爸都这副模样,想也知道陈秧这个母亲只会更加地生气。 谢新昭安静看着沈瑜,心情复杂。 屋里的灯光熄灭了,只有走廊吸顶灯微弱柔和的黄光。沈瑜半垂着眼,一张小脸很白,蓬松的黑发长至胸下,眼睛有点红。看起来越发像一只单纯无害的兔子,惹人怜爱。 沈瑜思忖片刻:“好,明天。” 她抬头,蓦地撞上了谢新昭来不及掩饰的眼神。 沈瑜看到过类似的表情。 沈松源刚来家里那一年,知道没有人给沈瑜过生日时,他便是这样相似的表情。 沈瑜别开眼,语气冷淡。 “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可怜。” “我没有。”谢新昭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沈瑜缓缓抬头,想说那你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谢新昭抿唇:“我只是心疼你。” 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显得格外温柔。 沈瑜的心脏重重一跳,隐隐泛起了酸。 两人在昏暗的门口对视了片刻,谁都没有动作。 沈瑜忽然想起谢新昭在爸爸面前说的话,轻声说:“你骗了我爸,明天去医院可能会被戳穿。” “没关系。”谢新昭满不在乎,“我说的是事实,你没有做错什么。” 沈瑜的眼神闪烁:“你怎么知道?你并不在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