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寄白就这样顶着他们的视线,坦然自若,他跪他的,他们忙他们的,互不干扰。 江父深呼吸了几下,叫来人,把陈寄白带出去。 陈寄白岿然不动,在被带走之前,他忽然伏身于地,郑重地说了最后一句话:“江叔,我是真心来求您原谅,也是真心想和宁宁在一起。请您相信我。” 江父听也不听,转身就走。 表面上,似乎确如江千宁所说——他即使跪上一晚,也是无用的。 但陈寄白并不后悔。 即使被两个人搀着离开时,他踉跄了下,双腿已然失去知觉般僵硬,过会儿的难受也可想而知。 他也不后悔。 他说过,他该的。 陈寄白被带出江家后仍无法独立行走,两个江家的人一直将他送回陈家才离开。 江家的人回去的路上频频摇头,也不知这是在闹什么呢,怎么闹得这么严重,陈家的这位少爷竟然在江家的大厅跪了一整夜。那可是一整夜啊!不是一小时不是两小时,那可是一整夜!传出去怕是不知要掀起北城多大的风浪哟。 陈寄白终于在江父的眼前消失,江父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他在晨跑过后用了些早餐,便去了公司。 今儿一早,江斯年就又飞去了非洲。他那边在收尾了,再过去忙几天就能彻底结束在非洲的工作,他想赶紧弄好赶紧回来,所以走得很急。 今天家里只剩江斯言和江母,还有江千宁。 江千宁一时没看见江斯言,便只缠着江母。 江母一边看着她吃饭一边同她说。 “倒也没什么事,早上你爸爸把他喊回去了,没再起什么争吵。” “他真跪到爸爸起床?” “是。这孩子,也是个实心眼的。”江母也是没想到的,她给女儿剥了个鸡蛋,放在女儿面前的小碟子里,“我们以为他早就走了呢,没想到他跪这么久。那腿不得伤了么?” 江千宁皱了下眉。 “你们呐,真是一对小冤家,一个个的,都这么会折腾。偏偏你们也不折腾别人,就只知道折腾自己!”江母无奈。 从前宁宁喜欢陈寄白的时候,伤的是自己,如今陈寄白喜欢宁宁,伤的也是他自己。 这两人啊,不是冤家是什么? 可是…… 江母转念一想。 在爱一个人的时候,伤到的的确总会是自己。舍不得伤对方,只会伤自己。 年轻人在笨拙地追求爱意的时候,莽撞冲动,却又那样鲜活真挚。 他们是渐渐老了,但是他们也曾年轻过,他们也有过爱恨纠缠,是以她能懂。 可是懂归懂。他们如今反对,皆是出于爱女之心,再不敢、也再不舍得她去使自己受伤。 她同丈夫的立场是一致的。 只是再坚定的心,早上也不免被陈寄白这小子给触动了下罢了。 江千宁吃完饭时,在书房开视频会议的江斯言这才出现。他走到妹妹身边,随口问她准备什么时候回剧组,要不要他送。 他不出现还好,他一出现,江千宁就想起了某些被她给忙忘了的事情。 她眯了眯眼,就那么瞧着江斯言。也不说话,就只是瞧着。 江斯言被她瞧得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蹙眉道:“为什么这么看我?” 江母也好奇,“怎么了?他又哪里惹你了?” 江千宁忽然一笑,对母亲说:“没。妈妈你最近没给哥哥介绍相亲吗?我记得前阵子你不是在催着他去相亲?” 江斯言心里一咯噔。 几乎是立时,他便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也知道了那事儿。 陈寄白告诉她了? ——可不是说好的不会说出去么! 江斯言心里还真没底。 ……这个混账,该不会真不守信用吧? 他昨天虽然没怎么说话,但好歹也没火上浇油,勉强也能算是信守承诺吧? 江母摆摆手说:“你不知道,你哥放了我多少次鸽子,我的信用度啊,被他毁得一干二净了!”说到这,她狠瞪了眼江斯言,才又接着道:“我怕再介绍下去,我的朋友们都要把我拉黑了。索性不管他了,他爱怎样就怎样去。” 江千宁深感其痛地点点头,又建议道:“那不行啊妈妈,任由他去,他不得单身一辈子吗?您开明是没事儿,可奶奶那边可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