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宿忆星的父母曾经也是这个孤儿院的孩子,他们两人,都是院长看着长大的。 她的父亲宿傲白在五岁那年失去了父母,亲戚们都不愿意养他,就跟踢皮球似的将他推来推去,最后被一个亲戚丢到了孤儿院门口,从此在艾心孤儿院扎根。 她的母亲一出生就被扔在了孤儿院的门口,那个年代丢弃女婴是常有的事,院长收留了她,给那个孩子取名为季星,季是院长的姓氏,这里的弃婴大多都采用了院长的姓。 宿傲白被送到孤儿院的那天,季星正好被之前领养她的那户人家退还回来,因为那对迟迟怀不上孩子的夫妻怀孕了,退还领养的孩子是不符合手续的,可谁让人家心硬,把孩子往孤儿院门口一扔就跑了呢,院长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将季星再送到那对夫妻身边,她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就又忙前忙后,将季星的户口重新迁到了孤儿院这个集体户口本上。 宿傲白来的那天,被弃养的小姑娘哭地稀里哗啦,叫原本还有些伤心的小男孩光顾着安慰她了,可能就是这样的缘分,之后的日子里,两个孩子一直形影不离,成了最好的伙伴。 这样亲密的两个孩子,在青春懵懂的年纪迸发出情愫,也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忆星孤儿院的经济状况并不好,每一个年满十六岁的孩子,都要从孤儿院里搬出去,而国家提供的义务教育,也仅仅只维持到他们初中毕业。 宿傲白比季星大半岁,也早半年离开孤儿院,他到处给人打工,攒够了钱租了一个小屋子,在季星年满十六岁离开孤儿院那天,骑着二手自行车将她接走,住进了属于他们俩临时的家。 季星的成绩很好,因此宿傲白初中毕业后就开始打工挣钱,他要攒钱供季星念书,还要攒钱在这座城市,买一个属于他们俩真正的小窝。 季星也在朝这个目标努力,她要考上最好的大学,挣很多很多钱,买一套更大的房子,到那个时候,宿傲白就不需要在工地里干又苦又累的活,她可以养活他们两个人,等以后有了宝宝,宿傲白就负责在家里带孩子。 这是两个懵懂的年轻人对未来美好的期盼。 对于这两个孩子的感情,季院长乐见其成,因为她看得出来,这并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孩子无聊的玩笑,他们从小培养的感情,已经到了没有第三个人能介入的程度,她从来没有感受过那样浓烈,炙热的情感。 季院长觉得,他们的未来会像他们期盼的那样美好。 但一切在俩孩子十七岁那年戛然而止。 季星怀孕了,两个孩子害怕又慌张的找到她时,季星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不能人流,只能引产,偏偏经过医生检查,季星的体质,一旦引产,就会有生命危险。 季院长痛骂宿傲白糊涂,她明明千叮咛万嘱咐,在季星考上大学之前,千万不能做这种越界的事情,而两个孩子也羞哒哒的答应了,会将这段关系维持在纯情的界限上。 可他还是越界了,而且两个懵懂无知的孩子直到肚子大到瞒不住了,才想到来找她这个院长妈妈,但凡早几个月,都没有那么大的麻烦。 但现如今,为了季星的身体着想,只能选择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季院长替季星办了休学手续,隔三差五地去他们的出租屋里,教导他们孕期的注意事项。 宿傲白总是很认真地在学,可身为母亲的季星,情绪却越来越糟糕。 时而哭时而笑,季院长怀疑她得了产期抑郁,还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可她毕竟还管理着一个孤儿院,许多孩子等着她照顾,不可能时时刻刻将季星的事情放在心上,于是很多时候,她只能打电话叮嘱宿傲白该做什么,该怎么做。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意外发生了。 季星在分娩时突发子痫,孩子保住了,大人却没有抢救过来。 直到现在,季院长都还记得产房外,宿傲白发疯似的嘶吼哭泣的那一幕场景,他不断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用力地撞击着走廊的墙壁,直到季星的遗体从产房里被推出来,他才忽然间安静下来。 在遗体火化前的那一段时间里,他几乎不吃不喝,之后又用自己所有的积蓄,还问朋友借了点钱,给季星买了一块很好的坟地,之后的日子,更是每天坐在墓地里对着墓碑上季星的照片说话。 对于季星拼死生下的女儿,他也不闻不问,还是季院长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抱着那个小女婴来到了墓地,将那个孩子塞到他的怀里。 “你看看你和季星的女儿,她长得多像季星啊,她已经没有妈妈了,难道你还要让她没有爸爸吗?” 当时她是这样骂他的。 怀里的小女婴似乎也感受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哇哇大哭起来,可惜她在母体里吸收的不好,长得小小瘦瘦,连哭声都细声细气的,两只小手挥舞着,攥住宿傲白的衣领就不肯放开,可能是从他身上在汲取安全感。 还差几天才满月的小女婴还没长开呢,但已经可以看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