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销江牙海水嵌八宝丝帕, 一方杏黄撮穗的落花流水汗巾子,绣工罢了,穗子的花样她没见过;烧蓝蝶恋花簪子上的蝴蝶眼睛是两颗小小的碧玺珠子, 花朵是两片芙蓉玉;红漆绘小猫扑蝶拨浪鼓和金黄大红相间的虎头鞋精致的像画出来的, 托在手里, 根本不舍得给孩子穿;至于那包丝线, 如雨后彩虹, 在光线下闪动明艳瑰丽的光芒, 显然价格不菲。 “我夫君眼光真好。”红叶满心欢喜, 好听的话一串接一串,“我猜到,你会给我带东西回来,可我猜不到你带这么多的好东西,那,贵不贵?” 展南屏伸出右手比了比。 四十两银子?红叶咋舌,有些心痛,更多的是欢喜。 “我好好带着。一定不会丢掉的。”她眼睛弯弯地,高兴得脸都红了,摸摸发髻,侧过头-- 展南屏伸长胳膊,神色温柔地把簪子插在她右鬓。 “难得去一次杭州,以后再想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妻子这么高兴,别说几十两银子,就是几百两也值了,他心满意足地说:“既然喜欢,以后再买。” 晚饭非常丰盛,二丫三丫使出浑身解数,红烧肉、豆瓣鱼、老虎菜、摊鸡蛋,从厨房买回酱肘子和烧牛肉,摆了满满一桌子。 展氏父子在外院吃饭,请了些单身的护卫朋友,红叶和两个丫头在自己屋吃。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红叶胃口格外好,哼着歌儿盛了第二碗饭,一抬头,展南屏步履匆匆地穿过院子,掀起帘子进来了。 出了什么事?红叶扶着桌子站起身,一句“怎么了”没说出口,展南屏就扶住她胳膊,把她小心翼翼扶回原处。 “没事,没事。”他安慰着红叶,目光温柔,“我就是,过来看看。” 说着,他真的看看桌面上的菜肴,打量两个略带紧张的丫头,叮嘱“好好陪着,有事叫我”,这才出屋回去了。 大概,是不放心自己?红叶甜蜜地猜测。 两个小丫头满脸羡慕:“姐夫对姐姐可真好” 吃过饭,两个丫头烧了热水,送到前院两大桶,自己院子留一桶。红叶洗过澡,铺好被褥,便叫两个丫头去厢房歇着去了。 过不多时,展南屏外衣搭在胳膊,脸颊微红地回到正屋,喊一声“那俩丫头走了没有?” 红叶答“走了”,他便回手闩上屋门,边走边松开腰带,把脱下的衣服甩到椅背,张着胳膊,把迎上来的红叶抱到怀里,“让我看看。” 红叶羞红了脸,推他胳膊:“有什么好看的。” 展南屏亲亲她脸颊,坚持“给我看看”,一边把她扶进床帐,一边抚上她隆起的肚子....他的手掌往日灼热有力,今天却温柔如水,带着敬畏和心疼....红叶有些害羞,有些渴望,喘息着叫他的名字。 展南屏叹口气,遗憾地收回手掌:以前没娶妻,不觉得;这次外出,和护卫们说荤话、开玩笑,夜间想起新婚燕尔的妻子,难免十分想念。 医生说过,前三个月不许行房。展南屏临走之前,日子不到,恋恋不舍地和红叶分开两床被子,只敢拉拉手;回来的路上还想,到了家,要和红叶好好亲热亲热。 现在一看,红叶肚子圆圆的,给他的感觉陌生且奇特,喜悦像春日野草般疯长,那股子无处安放的火气不由自主地消了。 等老婆生完孩子吧,来日方长。 “我去冲一冲。”他用胳膊撑起身体,给红叶系好粉白底子镶银红边寝衣的带子,“你别动了,嗯?” 红叶却舍不得丈夫,“大夫让我每天绕院子走路,今天没走完呢!” 没过多久,展南屏泡在一大桶热水里面,散开发髻,任红叶用玉簪花皂角给他洗头发,又用篦子轻轻梳理。 “还是家里舒服。”他闭着眼睛,露出享受的神情。以前单身,图省事,用冷水冲个澡就罢了,结婚以后,红叶订了个黄杨木浴桶,每日烧了热水,展南屏这才体验到泡热水澡的好处。 她笑道:“还是有娘子好吧?” 展南屏笑一笑,用湿淋淋的手臂摸摸她脸颊,双手撑住浴桶边缘,哗啦一声站起来:娘子怀着孕,他不敢待太久。 红叶脸颊热腾腾,用帕子轻轻给丈夫擦拭,拿过寝衣给他披在肩膀。 回到大红幔帐之间,两人耳鬓厮磨,喁喁细语。 红叶眷恋这样的时刻:亲密无间,坦诚相对,仿佛世界只有自己和丈夫两个人。 “这是扈婆婆做的。”她把枕边一个碎布头拼成的布老虎给丈夫瞧,“就省得我做了,我娘给做了两身衣裳了,刘嫂子把轩轩小时候的衣裳拿过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