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知道外婆对于时姜的重要性,正是因为知道,他才更担心。 况且,外婆曾经走丢过一次…… 达到沪市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天将将要黑透,天边隐隐还泛着一丝光亮,也马上要熄灭在那分毫之厘,隐去所有的光辉。 坐在去别墅的车上,祁见浔又打了几通电话,终于打通了。 无声的沉默混着微小的电流涌动着,祁见浔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压低了好几分,他声音发哑,“…姜姜,你在哪?” 时姜没应声。 呼吸清浅,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而后像是控制不住般的哽咽的喘息顺着电流徐徐传进了祁见浔耳中,撕扯着更为强烈的情绪。 祁见浔不自觉的捏紧了手机,指尖泛起了一抹白,他克制住喉咙处翻滚上来的不舒服,再次出声:“姜姜…我在呢。” 时姜似是真的忍受不住了,绷着的哭腔猛然而泄,呜咽声止不住的从喉腔溢出,泣不成声到只断断续续的喊出了祁见浔的名字。 仅仅三个字便就让他溃不成军。 祁见浔找到时姜的时候,她正蹲在空无一人的街边,把自己紧紧的缩成了一团。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看不见零星光亮,只有远处一抹昏暗路灯透射过来几缕昏弱光线,照在时姜小小的身子上,拉出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恍然间看到这刺眼的一幕,好似一瞬间把祁见浔的记忆拉回到了七年前外婆走失的那一幕。 也如现在这一幕一般。 年少的他们都太过脆弱,他没有资格、更没有理由站到她身边,不敢给予一个拥抱,甚至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他胆小到,连让她发现自己都没有。 只能默默的陪着她,完成她那时所想之事。 祁见浔步伐略显沉重的走过去,蹲到时姜身边,长臂一探把人揽进怀里,掌心轻拍着她的肩背,语气却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我来了,” “不怕。” 时姜脚蹲麻的没了知觉,踉跄着脱力般的栽进了祁见浔怀里。 祁见浔顺势往后跌坐在地上,抱得时姜更紧。 掌心触到的是被汗水浸湿的黏腻衣衫,汗液凉透,衣衫已经泛着凉意。 在时姜进怀里的那一刻,祁见浔便感受到了肩颈处的晕开的湿意。 这是祁见浔第二次看时姜哭成这样。 第一次是在七年前外婆走失的那次。 时姜从不是个爱哭的人,小的时候闹腾很,和别的小朋友打架打输了都没哭过。 能让她哭出来的人一定是她最重要的人。 时姜的抽泣声不止,身子断断续续的轻颤着,抚在祁见浔肩膀的指尖无意识的抓紧了他的衬衣,道道折痕皱起,嘶哑的嗓音闷声而出,“祁见浔,外婆她…丢了,” “我又把她弄丢了,外婆肯定会怪我的…” “外婆什么都不记得,也不认路,身上更没带联系方式,她一个人在外边怎么办…” “我找不到她…” 祁见浔动作放到了最缓,拍着时姜的后背,给人顺着气,声调也因为心中的烦闷而发哑,温声安慰着怀里的人,“这都不是你的错,外婆也不是你弄丢的,更不会怪你,你是她最心爱的外孙女儿,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我已经派陈则去联系沪市的朋友在找呢,警察也在找,外婆一定会平安找到的,信我。”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