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而忐忑地问:“那你要什么?” 席亭舟几乎一字一顿地告诉他:“要你坦诚。” 汗湿的手遽然收紧,好似突然遭受刺激的自然反应,心脏咚咚直跳,声音大得像雷鸣,方星泉惶恐不安,试图遮掩,慌忙抬起手却不知该捂哪里。 似乎不管捂住何处都在掩耳盗铃。 席亭舟想要的,只要他有,只要他能给,他都可以拱手送上,可席亭舟偏偏找他要了个他没有的东西,他们如今的关系,全凭谎言堆砌,假如他坦诚,一切将分崩离析,等到自己功成身退,席亭舟或许可以得偿所愿。 屋内陷入长久的静默,空气凝滞不前,如同被人按下暂停键,席亭舟盯着他头顶的发旋心脏逐渐下沉,良久,叹息般开口:“很难吗?” 方星泉张不了嘴,胸口憋闷到窒息,又酸又涩,仿佛吃下一颗未成熟的果子。 “星泉,多给我点信任好吗?”席亭舟伸手抚上少年后颈,额头抵上他的额头。 “我没有。”方星泉一开口便哑了嗓子,他执拗地补充道:“我没有不信任你。” 除了你,我还能信任谁? 可这话他不敢告诉席亭舟,太过沉重的感情对寻常人而言不是蜜糖,而是□□。 席亭舟用力把人抱入怀中,心脏似被反复熬煎疼得厉害,不说就不说吧,他不愿见方星泉伤心难过,但有些事情他仍要告诫对方。 他捧起少年白净的脸,眼眸沉黑神色认真:“答应我,永远别伤害你自己。” 少年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刹那间眸中蓄满水光,他强忍下流泪的冲动,若无其事扬起笑容,“席叔叔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伤害自己。” “你该不会误会我为了逃避晨练故意摔倒吧?” “我怎么可能那么傻,要是真想以受伤作为借口,假装一下就好了,干嘛非得挨痛呢,眼见着快开学了,不是耽误事嘛。” 方星泉的辩解确实充满道理,假如没有上次纪鑫升学宴,故意把自己弄发烧的前科,席亭舟兴许会相信。 这回席亭舟没证据,上回却是证据确凿,方星泉那么讨厌运动仍然可以坚持跑完十公里,崴一下脚算得了什么。 席亭舟静静听他说完,抚拍少年瘦削的背脊,轻声安慰:“没关系,不用着急。” 今晚的席亭舟异常温柔且包容,他低头在方星泉额头落下一吻,“我给你时间,等你愿意告诉我那天。” 方星泉小扇子似的睫毛快速眨动,按捺住涌上眼眶的热泪,眼睫一片潮湿,视线模糊成大片大片色块。 席亭舟轻拍他后背,听他隐忍的哽咽,胸口跟着喘不上气,嘴唇一下一下触碰方星泉额头,“想哭就哭吧,在我面前不必掩藏情绪,如果在我怀里都不能放肆宣泄情绪,你还想上哪儿哭去?” 略显强势的话莫名给了方星泉极大的满足感。 席亭舟,他的太阳,他愿意追逐他的光辉,愿意为他而死。 哭完后,积郁胸口的憋闷之气消散大半,方星泉洗了澡回来,内心的感动在一碗黑黢黢的药面前烟消云散。 “要不是我特意点了下药包数量,险些让你逃过去。”席亭舟睨他一眼,方星泉心虚地摸摸鼻子。 太阴险了,席亭舟居然要点数。 方星泉站在桌子前,双眼无神地盯着药碗,半分钟后好奇地问:“我刚刚吃了西药,再喝中药会不会有影响啊?要不我明天再喝?” 席亭舟扣住他手腕,把人摁进沙发里,自己挡在外面,大有不喝完不许走的架势,“我问过医生,不影响,放心喝。” 方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