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暗示,林崎果然听懂了,而林崎和林辰关系显然并不好,他一个外人和病重的父亲一起摔倒,林辰第一反应居然是关心他这个外人,对生父不闻不问。 对外林辰却伪装成一个孝子,作为亲生儿子的林辰对父亲这么冷淡,作为发妻的秦娆又真能做到多年不离不弃吗? —— “星泉呢?怎么不下来吃饭?”秦娆关切地询问席亭舟。 席亭舟点了几道方星泉爱吃的菜,让厨房备上,“他身体不大舒服,在房间休息,我给他送上去。” 林辰闻言抬眼看向他,正撞上席亭舟寒霜似的眼眸,想起上午的事,被看得有点心虚,低头喝了口手边的饮料。 其他人神情各异,纪鑫低着头简直快咬碎一口牙,席昭楠张嘴欲骂上两句,抬头便瞅见坐在主位的父亲,立刻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吭声,纪东砺倒是曲意逢迎地关心道:“身体不舒服?星泉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席昆远颔首,“嗯,让管家去请医生,别怠慢了孩子。” 席亭舟轻飘飘扫视众人一圈,淡淡回复:“不用请医生,带他看过一位老先生,老先生说星泉打小营养不良,没照顾好留下的病根儿,需要慢慢调理,精细些养着。” 此话一出,纪东砺和席昭楠后背汗湿,席亭舟明晃晃地打他们脸,就差没指着鼻子骂他们虐待方星泉了。 夫妻俩大气不敢出,席昆远仿佛听不懂,嘱咐秦娆:“待会儿让后厨准备些补身体的药膳。” 又朝席亭舟道:“你俩在家里多住几天,年前阿辰为我请了位擅长食补,做药膳的老师傅,我吃着挺好,正好让他给星泉补补身子。” “好,谢谢爸。”席亭舟应下。 餐桌上气氛凝滞,秦娆笑呵呵打圆场,揶揄席亭舟:“果然有了对象就是不一样,咱们亭舟也会照顾人了。” “星泉年纪小,暂时没法儿领证,先把订婚宴办了吧,亭舟有看好的时间吗?” 席亭舟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放下碗说:“嗯,今年年底。” “什么?!” “不行!” 众人惊呼,谁也没料到会如此快,席亭舟竟然这么着急。 发出惊呼的是纪东砺,喊叫「不行」的是席昭楠母子,纪鑫甚至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 话音落下,四边八方的视线汇聚到他身上,纪鑫瞬间手脚冰凉,双脚发麻,眼前一黑一白,视线无法聚焦,身子控制不住颤栗。 纪东砺反应快,一把拉他坐下,呵斥道:“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纪鑫身体摇摇晃晃,纪东砺的骂声离他像有千万米远,脑子昏昏沉沉,好似得了重感冒。 至于席昭楠,她和纪东砺之间隔着纪鑫,纪东砺想拉她手也碰不到。 “不行……”席昭楠深呼吸一口气,颤抖着身体环顾周围人,精神濒临崩溃,“你……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纪煊……纪煊可是……可是席亭舟的外甥!” 席亭舟未反驳,席昆远嗓音一沉,气势威严,“早就过去了,当初你们不是和那孩子断绝关系了吗?” “何况,人家现在叫方星泉,不是纪煊,跟亭舟又无血缘关系,没什么不可以的。” 一句「不是纪煊」犹如当头棒喝,席昭楠神情恍然,脑中走马灯一般放映小小的奶团子一点点长大的过往,最后定格在少年绝望苍白的脸上,“妈妈,帮帮我,帮帮我——” 她是如何做的?她用力推开了他,抛弃了他,嫌恶他。 因为他有了瑕疵,不再完美。 时至今日,席昭楠才终于深刻意识到,她永远失去了那个叫纪煊的孩子。 刹那间,席昭楠好似坏掉的提线木偶,颓然地瘫倒在地,泪流不止。 楼下的热闹,方星泉一概不知,他正拜托金唐帮忙查点东西。 在席亭舟房间里待了一段时间,临近宴会开始,方星泉必须下楼见客,幸好现场许多人席亭舟早领他见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