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派往西州的监军,她居然敢杀朝廷一品大员!” 梁珩不可置信:“这颜钰是要造反?” 皇帝冷笑:“不止颜钰要造反,五十万西州军,都要造反!” 他甩给梁珩一封奏折:“你自己看。” 梁珩捡起奏折,奏折上,颜钰一字一句写明,说她携西州五十万将士叩首圣上,请求圣上释放西州主将陆朗,若陆朗有任何好歹,五十万西州军将为陆朗报仇,挥师南下。 颜钰还写道,若圣上愿意释放陆朗,那她与霍青、魏阳等三十七名将领,愿献上头颅,以偿擅杀监军之罪。 皇帝怒道:“五十万西州军,居然全都愿意跟着颜钰造反,无一人后退,就为了救陆朗,五十万人,全都愿意为了陆朗谋逆,连家人生死还有名声都不顾了!这陆朗在西州,竟然威权至此!” 梁珩道:“父皇,儿臣去西州监军时,就已发现西州军只知陆朗,不知皇家,原想着借此机会,将陆朗凌迟处死,以警示西州军,但没想到,他在西州根基如此之深,颜钰等三十七人,为了他能活命,居然愿意献上头颅,呵,三十七人,西州参将,总共也就三十七人,这不就是在跟父皇您表明,陆朗属下的所有参将,没有一个人愿意接替他成为西州将军,而是全部愿意为了他成为谋逆罪人,此人收买人心的功力,可见一斑。” 皇帝愈发愤怒:“他昔日在京城时,就擅长收买人心,一个侯爷之子,整日和杀猪打铁之辈混在一起,去西州时,也有四十六人愿意陪他赴死,早知如此,朕当初就应该加倍防范,不将西州五十万大军尽交他手,否则,也不至于养成今日的祸患!” 梁珩安抚皇帝道:“父皇,当初大梁的心腹大患,乃是北戎,谁又能想到陆朗居然包藏祸心,拥兵自重,将这五十万西州军,收买成了他的私兵呢?”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皇帝道:“若杀陆朗,颜钰等人无人弹压,只怕真要造反。” 梁珩思索片刻,道:“父皇,儿臣认为,此刻不宜杀陆朗,但也不宜放,否则,岂不是显得朝廷被西州军要挟,软弱无能?” “那你有何主意?” “先将这封奏折送予陆朗,再让他写封书信,劝诫颜钰等人,已做缓兵之计。” “然后呢?” “然后,再放出风声,说西州军不顾北戎卷土重来的风险,为了陆朗一人,居然要谋反,置国置民于不顾,让天下百姓,彻底唾弃西州军士,民心愤慨之下,颜钰等人再想造反,可就要权衡一二了。” 皇帝点头:“倒是个主意,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是,父皇。” 皇帝顿了顿,又道:“珩儿,有人跟朕告状,说你近日四处搜寻方士,你这是做什么?” 搜寻方士,此事可大可小,前朝武成帝,就因为太子搜寻方士,施行厌胜之术,而废了太子,这告状之人,显然用心恶毒。 梁珩不动声色,说道:“父皇,儿臣的确有搜寻方士,但只是想见见宝姝的魂魄,如若父皇不信,可严刑拷打那些方士,儿臣问心无愧。” 他说的坚定,皇帝也信了七八分,他说道:“宝姝已经死了六年了,你何以还念念不忘,甚至还为她招魂?” 梁珩脸色黯然了下:“儿臣的确不应为一女子伤神,父皇教训的是。” 皇帝本想再教训几句,但看到梁珩脸色黯然,又想起了他的母亲凌妃,于是也心中黯然了下,梁珩思念萧宝姝,他何尝又没思念过凌妃?这些年,虽有沈晴这些年轻貌美的妃嫔陪伴,可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到底还是陪他共过患难的凌妃。 只不过,凌妃再重要,也重要不过他九死一生得来的皇位,所以他才辜负对她的誓言,不愿立她为后,才导致她愤而自尽。 罢,罢,罢,梁珩思念萧宝姝,不愿再娶,又搜寻方士,给她招魂,这些荒唐事,就都随他去吧,等再过时日,他身边总会出现水灵灵的新人,只盼到时,能让他忘怀萧宝姝吧。 - 三更。 梁珩从皇宫离开,他坐在马车上,撑着头,目光阴鹜。 颜钰和西州军居然敢造反,看来他真是看低西州军了,原以为他们会顾忌家人性命,也不会为了陆从风从功臣变成逆贼,但没想到,五十万人,居然没一个人退缩,真是岂有此理! 陆从风这一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