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里面他才重新打开微信看那张照片,即使不放大,他也能清楚地看到她领口处的一颗红印。 刚买的草莓蛋糕突然有些烫手。 卿杭收起手机上楼,他来过一次,不会走错。 每半月就有阿姨在固定时间上门打扫,家里很干净,两间卧室门都开着,卿杭随便看一眼就知道程挽月住哪间。 程挽月正好休息二十分钟,她一通视频电话打给卿杭,卿杭正在给她拿衣服。 他问,“这几件够不够?” “足够了,我又不会一直住在你家,程延清周末就回来,”她趴在吧台上,笑着的时候,眼睛像月牙,“别忘了给我拿内衣内裤就行,你如果不拿,我就默认你是想让我光着。” 昨天晚上,她洗完澡之后里面没穿,就那样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连在梦里也没有放过他。 “小声点,”卿杭没有把摄像头对着自己,屏幕一直在晃。 他刚说完这句,手机就被他扔在床上。 程挽月什么都看不到,但不影响她远程指挥他做这个做那个,“还有桌上的化妆品和护肤品,口红多拿几支,其它的一样拿一个。” 她都分类放好了,对卿杭来说不算太困难。 但口红种类太多,几乎放满了一整个架子。 卿杭拿起手机,让摄像头对着那些口红,“要哪几支?” “我涂哪一支都好看,你随便拿吧。”程挽月看不到他的脸,但能看到他的手。 他是在很认真地给她挑。 修长手指从每一支口红表面抚过,仿佛也从她唇上擦过。 卿杭从五六十支里挑出了七支。 手机屏幕上,程挽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喜欢这种颜色啊……” “挂了。” 视频通话被挂断,程挽月也该工作了,家里人都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没有一个人反对,或者说这个工作不好让她换一个,在程家人心里,她过得开心快乐就好。 程挽月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给杨慧敏买了个包,杨慧敏每天上班都背那一个,快一个月了都没换。 九点,下班。 昨天被酒鬼跟了一路,程挽月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出门就准备打车。她低头看手机,刚下台阶就撞到了一个人。 对方反应很快,扶着她站稳,她看着握在手腕上的那只手,头都不抬。 “让让,挡路了。” “往哪儿让?”卿杭不止一次说过她,让她走路别看手机,她次次都当耳旁风。 程挽月偏过头看路灯,“不想跟挂我电话的人牵手,你松开。” 卿杭在路边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他还没退烧,手心热腾腾的。周围人来车往,杂音混乱,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跳动的脉搏。 “如果不松呢?” “不松就不松呗,”她语调散漫,“谁让你还在生病,我不欺负病人。” 两人走到斑马线外等绿灯,卿杭问她,“今天吃了什么?” 程挽月一根一根勾起手指,“外卖,外卖,还是外卖。真难吃啊,做得那么难吃,怎么还有4.7分,不理解。” “我买菜了,明天给你做。” “那我要付饭钱吗?我脸皮很薄的,白吃白喝不太好意思。” 卿杭收紧五指,他动了一下胳膊,地面上的影子也晃了一下。 “我这不是牵你的手了么?” 程挽月惊讶,“卿杭,你怎么堕落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刚认识他的时候,她觉得他太老实,一根筋,很死板,不知道变通。 她讨厌学习,周末喜欢出去跟朋友玩,他就一直在家里等,等到她回去为止。 她贪玩,他就一遍接着一遍重复讲那些题。 她在父母面前夸他,让父母把补课费加倍,他就当场戳穿她,说她学得不怎么样。 “我叁餐都要按时吃,一顿都不能少,”她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凑到他耳边悄悄问,“牵几分钟抵一顿饭?” 卿杭考虑了一会儿,“半小时。” “半小时?”程挽月觉得太多了,但转念一想,好像不亏,“半小时就能换一顿饭啊,我一天有很多个半小时,吃饱之后,再去兼职卖酒或者别的,一定能赚很多钱……” 卿杭直接打断她的幻想,“不行。” 她傲娇地哼哼,“我可不会听你的。” “我是病人。” “……好吧,就听这一次。没有下次了啊,你别得寸进尺。那亲一下能换什么?你早上亲了好久,我这里的印子到现在都没消。” 卿杭停下脚步,抓住她准备拨开衣服领口的手。 “没有这一项,你如果觉得不公平,可以亲回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