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未曾直接答话,而是微微往椅子上闲靠了过去,端起茶杯派头十足,抬手同身旁伺候的管家示意了一下。 那管家便上前来代替自家老爷答话。 “我们老爷的私塾招揽的都是城中天赋异禀的学子,因是私塾,招收的学生有限,不似书院什么样的学生都招揽,门槛极低,为此束脩礼高。” “贵少爷和公子资质平平,若是平常之人前来,老爷定然是不会招揽,念在是严家举荐,又同在青山巷,倒是也可破格收取两个学生,只不过这束脩礼肯定是要比寻常学生更高的。” 张放远眉心微动。 管家见两口子未置可否,又道:“两个孩子过来入学,后进其余学子,老爷定然要倾力教导,帮助两个孩子赶上私塾中其余学生的进度,其可学更多的东西,又更占夫子的时间,这也是权宜。” 张放远忍耐着,还算客气的问了一句束脩礼。 除却最基本的礼数,另外要封五十两银子到府上作为学费,半年以后再续。 许禾差点直接从凳子上起来,这学费未免收的也过于黑心了些,须知书院的学费一年也就才一千文罢了,便宜的还只要几百文,时下他也尽可能忍耐着不发作。 张放远道:“叨扰一通,鄙人携夫郎回去考量一番,届时再给夫子答复。” 这当儿夫子放下茶盏子,开口道:“我听说你们是从村野才搬进城里的,想来是对城中一应花销还不甚了解,乍然间听闻这些束脩礼有些难以承受,也属常理。你们是商户,一贯是最会盘算做生意的,眼下为孩子多花销些,将来考取了功名,那回馈可就不止这一点了。” “银钱是最为次要的东西,要紧的是花再多钱都不一定买得来的声望。你们且回去好好思量吧。” 张放远未曾再多说一句,拉着许禾就出了孟家,两人回去的脸色都不多好。 “家里倒也不是给不起这个钱,这些日子跑了不少地方,也同好几个夫子谈过话,却也不见像这般吊高了卖的。” 许禾想着那夫子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贬低他们家两个小朋友心中就大为不快,读书人有傲骨,可他们这些寻常老百姓也是人,也不是自甘折辱的。 可他心里也很不安,看着年纪比瑞锦瑞鲤还要小的骆予星确实会的比家里的两个孩子要多许多,不知是不是真如那孟夫子所说,瑞锦瑞鲤太后进了。 张放远知道许禾心中所想:“那夫子所说也不可尽信,就算乡野的孩子开蒙晚,不如城里的条件好,能耳濡目染学习许多,但是瑞锦瑞鲤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聪颖的,我不信拿到城里来就成了愚钝那一挂,难不成城中家世好的孩子个个都顶天聪明不成。” “如此每回科举布榜在榜之人合该都是家世出众子弟,怎就还有许多寒门学子能够上榜的。莫不是人人家中都如骆家一般?” 许禾闻言心里安慰了些,可现在便是有些犯了难,孟家私塾虽相谈不和,但是目前看的几个地方中唯一能进的。 “咱们不急,再找找看吧,偌大的泗阳未必就寻不着个合适的夫子了。” 许禾点点头。 “爹爹回来了!” 两人穿过回廊,方才进花园里突突的脚步声就传来,小鲤哥儿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手上还牵着个步子比他慢许多的骆予星。 “星哥儿也过来了啊。” 小鲤哥儿一下子扑进了张放远的怀里,骆予星被落下就只站在原地,仰着下巴看着被张放远抱的很高的小鲤哥儿。 “小叔叔抱抱好不好。” 许禾见孩子可怜巴巴的,蹲下身去,骆予星也开心的扑到了他怀里。 许禾还是头一次抱骆予星,这孩子看着就很软,没想到抱起来更软。 虽然跟瑞鲤一样是个小哥儿,但是瑞鲤身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