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秦鸿德和秦上黑着一张脸,眼看是要结案了却半路杀出个同知,也不知那同知是不是张家的人,若是如此,这案子怕是要砸自己手上了,两人心中七上八下的没个安稳,没了先时的气焰,竟是也没咆哮反驳妇人所言。 知县一直在琢磨顶头上司的意思,妇人的哭诉也未细听,斜垂眸子看同知脸色,试探道:“既是遭此不公,事发之时作何未到县府状告?却拖到今日才上堂?” “秦家势大,当日又言行恐吓,民妇与丈夫不过一介草民,如何敢报官。”妇人哭着揩泪:“那日丈夫浑身是血,民妇六神无主,尽数忧心丈夫安危,实在是没有多余心思和精力前去报官,还望大人明查!” “你可有何证据?” 妇人连忙将医馆看诊的单子,医药一并递交了上去,又道:“民妇丈夫可为人证,而今伤势未愈,且还在家中卧床。” “大人,若此妇人所言是真,先时不予状告,偏生张家被告却站了出来,时难不让人揣测沈氏受张家贿赂!” 县令未置一词,又轻扫了同知的眼色,眼见是风向有变,同知也未有不愉之色,反倒是悠然吃着茶水,他微松了口气,想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如此也就松快不受约束了。 他琢磨着这同知才来泗阳不久,想必也是打听了秦氏在泗阳的地位,这朝过来也是能讨分杯羹。 事后让秦家前去仔细打点一通也就行了。 知县心中稳了不少。 “此间记载,事发当日沈氏曾受惠于被告,给了你银钱,又遣了仆役送你丈夫前去医馆。沈氏可确有其事啊?” “回禀大人,张老板为人心善,确实曾施以援手。” 惊堂木一响:“大胆刁妇,你与张家私相授受,今还敢上堂指证,你可知做伪证会受何处罚!” 张放远和许禾也是一惊,好端端的怎就成了做伪证。 连同知在此怎的也敢公然偏袒,张放远不由得看了一眼他那外祖父。 两人目光相触,曾同知放下茶盏子,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张放远见其似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般的神色,他忽然想明白了。 “大人冤枉啊!民妇是万万不敢的啊!” “你先时受惠于张家,迟迟不曾告官,仅凭一面之词说秦上调戏便是了?未有人证,谁知是不是秦上所为?单凭药单子如何为证,张放远给过你银钱倒是真!” “本官看你便是受惠做伪证,张家把你笼络了来诬告!”知县振振有词:“秦家乃是城中大户,如何会瞧中调戏你一个有夫之妇,本官看便是莫须有之事!” “大人明查,草民只在此妇人危难之时出手相助过,若是有惠于此妇人,那早请最好的大夫治疗,她丈夫也不会还卧床不起!” “休得再要狡辩!” 张放远见其带证人也只是走过场,这朝有了证人反倒是也成了他不对,他心中生出冷意来。 曾同知不着痕迹的看了张放远一眼,都到了这关头瞧人也并未有求饶反悔之相,他轻扫了袖子,心下斥责张放远不懂屈伸,一味是意气用事之辈,即便今日他扭转乾坤,他日也不是可用之才。 桀骜不驯不可控者,即便是其幼子有价值,那也不是可招揽的上乘之选。 罢了罢了,与其让张放远屡屡气到自己,倒是还不如相几个有前程的寒门书生,恭恭敬敬也不会比张瑞锦差。 “此案至此,县令早做决断才是。” 张放远攥紧了拳头,曾家不予理睬帮扶也就罢了,竟然还来横踩一脚,好的很,幸得是没有依曾家的提议。 知县得听同知发言,眼底有笑:“被告张放远并无得力证据以驳原告,判被告赔偿秦家医疗等一应损失三百两,因殴打无辜,杖责二十,恶意商竞,不宜张开武馆,禁手下集安武馆之经营。” 判令抽出,正欲掷下之际,未公开受理案件而关上的大门忽然被推了开,旋即进来一队人马列队站开,知县看着官兵展开后从中间走进的绯袍男子,握着判令的手微微一抖。 劈腿安坐着的曾同知先是吃了一惊,接着神思微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