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到萧承回来,周存丰走到大殿前,要向他敬酒。 他们二人一人站在下边,神情恭谦,一人坐在台上,倨傲不已。 周存丰躬身:“圣上,微臣即将远走,特来敬圣上一杯。” 萧承眯起眼,不冷不热地笑:“驸马有心了。” 内侍拿了杯子呈上,周存丰用那酒壶把白玉杯倒满,拱手:“一谢圣上知遇之恩,钦点臣为探花。” “二谢圣上赐婚,令臣与公主结秦晋之好,圆了一对好姻缘。” 他没有第三谢,只举着杯与他遥遥相望。 任卿卿紧紧地盯着那杯酒,只盼内侍能滑一跤,将那酒泼出去。 她太过紧张,手抓着他不放。萧承挑了挑眉,想到了什么。 然而那内侍一步步走得稳当,到了萧承面前,一整杯酒愣是一点没溢出来,满满的还是一杯。 萧承将手从她发烫的掌心抽出来,不着痕迹地看她一眼,接过那杯酒,道:“朕便承了你的谢意。” 她看着他端着酒杯,离自己越来越近,直至杯壁贴在他的薄唇上,她的心揪起,瞧着他的手微微上扬,就要一饮而尽—— 她不知哪来的冲动,伸手打掉了他手中的杯子。 白玉杯落在桌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殿上满是沉默的窒息氛围。 朝臣惊疑不定,道这宸妃如此大胆,竟敢打掉圣上酒杯。 任卿卿垂首不敢抬头,没瞧见周存丰眼中的失望。 他以为,她还是爱他。那酒壶是做给她看的,若她无反应,那她还念着他,他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带她出宫。 他眼色忽然变冷,便是她心中没有自己,他也要将她夺回来。 萧承了然,她以为周存丰要害他,便打翻了他的杯子。然而她不知晓,白玉杯乃是宝物,若是有毒液体,倒入其中自然会变色。 她这样做,虽是损失了一个世间至宝,却让他晓得她心中对自己并非全无感情。 他们两人都晓得这是试探,唯任卿卿不知晓,她真的怕周存丰弑君,怕萧承死在这儿。 她也不敢抬头看周存丰,她这样做,他定然知晓了她是什么意思。γuwàngsんe.xγ?(yuwangshe.xyz) 一时遍t生寒,却又不得不哑声解释:“方才这里头有只虫。” 萧承命人过来扫掉,握住她冰凉的手,道:“不妨事,一只杯子罢了。” 皇帝都不介意,朝臣们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丝竹声响起来,宴席又继续进行。 周存丰闭上眼睛,心中苦涩。 他便是再傻,也不可能当众给皇帝投毒,她那般情不自禁,该是,真的移情了…… 任卿卿仍然抖着,她怕得厉害,又愧对周存丰,整个人都如筛子一般。好在萧承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着她:“没事,卿卿,咱们一会儿就回宫……” 他心中带有喜意,知她是为了自己,脸上都带了几分薄薄暖意。 然而任卿卿却是待不下去,白着脸道:“我想回去。” 萧承自然应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