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梦魔却又笑了一声,只道:“因为你终有一天会愿意吃下它的。” 那点魔心再次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怦怦砰—— 似是比方才更有活力了一些,跳动的声音清晰极了。 为什么要告诉酆无咎这些? 无非是因为梦魔从不认为面前的这个凡人当真能抵挡住魔心的诱惑,无论酆无咎知不知道真相,他的结局都不会改变。 便是酆无咎现在极力抗拒又如何? 他的心,早已有了弱点。 更有了欲、望。 “是吗?”酆无咎低低笑了一声,眼中却无一丝笑意,反倒只有杀意,是对梦魔的,亦是对龙族的。 他看着那跳动的魔心,眸色晦暗不明,“或许你说得有可能成真,但是却有一点大错特错。” “哪里错了?” 梦魔好奇的问道。 “你们低估了她。”不知想起了什么,青年冷漠的面上生起了一丝温暖的笑意,模糊了眉目间的寒凉,“将军,不会死的。无人能决定她的生死,龙族不可能,天命更不可能!” 她不是他。 梦魔的笑声停了下来。 而不等他开口,便见青年忽然蹲下身,竟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木箱子,一打开,里面竟然装满了香烛。 全是酆无咎自己做的。 自从做了靖王后,每日都有许多需要他处理的公务,他空闲的时间和精力越来越少。在明山寺时,他一月能做不少香烛,甚至能以此换取钱财。 而如今,这一箱香烛却花了他很多时间。 “你要点香?”梦魔扬眉,失笑道,“你的将军此时定然是收不到的,不用白费功夫了。” 青年没有理他。 而是把那一箱香烛仔细的摆放好,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们点燃,随即,盘腿坐在了前方,开始诵经。 然而,不过片刻,那些香烛竟是在突然间熄灭了。 见此,梦魔又道:“我说过,没有用的。” 酆无咎面色未变,而是再次拿出火折子,把熄灭的香烛一一点燃,再次重复方才的举动。然而,香烛再次熄灭了。 如此循环往复,仿佛印证了梦魔的话。 香烛熄灭,便意味着将军收不到。 但酆无咎面上并未有惊惶,沉默了一会儿,他只是安静地重新把香烛放回了箱子里,淡声道:“一次不行,那便两次。今日不行,那便明日。总有一次,她能收到。” 梦魔嗅着那越发浓郁的香味,森冷的笑了起来,“就算你的将军能收到,可想来,你也等不到那一日了。” 他嘶哑的声音在安静的军帐里显得尤其阴冷和不详。 酆无咎没有说话,只是眉目间的晦暗更加浓郁了。 到了晚间,东方立便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只是面色不怎么好。 “将军庙里的金身并未碎裂,只是仿佛是黯淡了许多。”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军帐中,东方立沉声道,“最重要的是,今日去庙里上香的香客反映,香烛点燃不久,便熄灭了。” 这才是最可怕的。 香烛熄灭,自是意味着不详,若是此事传出去,想来会引起百姓的恐慌。 “我今日让人用香烛受潮这个理由解释了一番,但是……若是照此下去,怕是瞒不了多久了。”东方立忧心忡忡的道,“殿下,此事该如何处理?要不,先关闭将军庙。” 然而此话刚说出来,东方立的眸色便黯淡了下去。 “将军到底怎么了?” 无人回答他。 “你先下去吧。”半晌,酆无咎终于开口了,只道,“此事,容后再议。” 闻言,东方立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什么,行了一礼便退出去了。 待到帐子里只剩下再无其他人,酆无咎忽然看向梦魔问道:“龙族为何选择扶持司马承?靖军兵强马壮,且在百姓中名声甚好,而大周已然有了末路之相。” 所以,龙族为何选择司马承? 梦魔不知他为何问这话,只是认定了酆无咎早晚会是他的口粮,便也没打算骗他,直白的回道:“自然是因为你与苍泽神君的关系,如今,三界皆知你与容钰乃是一条船上的人。而龙族,与苍泽神君可是有仇的。” 闻言,那一刻,酆无咎忽然想到了师傅慧悟曾与他说过的话。 “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如天命。人这一生会有无数次选择的机会,每个选择后都有一个未来。”那时,酆无咎尚小,懵懵懂懂不解其意m.IYIGuO.NEt